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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我又喝了一口酒,杯子就空了,“可越是强大,越容易死,人固有一死,我也不是怕死,我是怕死的仓促,滑稽,且毫无意义。”

……就像小川七那样。

自来也搁下杯子看着我,“怎么啦,你今天这么消沉,只是被吓唬了一下,可不像平时的你。明天我带你去木叶,感受一下,或许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我拿着酒杯的手顿住了,我不想去木叶,我不想在毫无意义的混乱中枉死,可我又想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他,脑子里乱成一片的时候,他仿佛是从我的沉默中瞥见了一些端倪,沉声问我,“阿八,你在隐瞒什么吗?”

我伸手为自己倒满了酒,语气平和,“我在隐瞒什么,我能隐瞒什么,事到如今再来怀疑我,怕是有些迟了,自来也大人。”

他沉吟了一下,良久伸手拿过我的酒壶,叹了口气,“别闹别扭了,阿八,我知道有些事你不同我说,但我也相信你本性良善。这些年我们不是过的挺好吗,而且你总劝我别再混沌度日,做些正经事,我也是听进去了,这次才带你回来的。”

我听着他的话,慢慢的才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阿八,这次回去,你就留在木叶吧。”

第24章 【采蘑菇八朵】

那一晚的对话在自来也说完那句之后无疾而终,我想争辩,却发现自己立场微薄,想告别,又觉得这顿酒菜太过寒酸。我同自己说,不过是四年的相识,没什么好难受的,可眼睛又酸涩起来,最终只记得自己伏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我按了按太阳穴爬起来,宿醉的头痛和眼睛的酸涩撕扯着神经,我把头埋在膝盖里捂着脑袋发了一会儿呆,才被朦朦胧胧挤回脑子的记忆击中,呆滞了一会儿转头睁开眼,果不其然望见了凌乱一片的床铺。记忆里的娇、喘和低吟还没消散,徒然就这么对上堪称混乱的记忆中另一方的视线,饶是我也不禁大脑当机,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像是意料到我的反应一般,他没有说什么再让我受刺激过度的话,只是取过早就准备好的旅店浴衣为我披上,然后速度极快的将自己穿戴整齐,说了句出门去买早饭,就把空间留给我自己独处。关门声响起后,我机械的伸手穿好了浴衣,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再找一件日常的衣服穿戴好,走出门就看到他已经回来了,桌上还摆着两份热腾腾的早饭。

我俩相顾无言,沉默的吃完了饭,我放下碗擦了擦嘴,终于找回了声音道,“那个,其实,你技术挺好的。”

说完我又觉得这话题找的,还不如不说,看过去他也是一脸意外的看着我,语气不确定的问道,“……你也不错?”

说完我俩都沉默了,半晌他挠了挠头,“其实别看我这样,这种经验我也不多来着……”

“哈?”

“总不能按照惯例说钱在桌上,好走不送吧。”

“……确实不能。”我叹了口气,好歹相处四年,大概也能猜到他的私生活面貌,沉吟了一下问他,“不过既然都是成年人了,要不就当没发生过?”

“……为什么我一个男人,非要听到这种提议?”

“莫非你还打算负责不成?”

“那倒也不……”

“那不就结了。”我终于找回了几分理智,尽量放平了语气,同往日无异一般,“收拾一下就出发吧,今天要赶不少路呢。”

说完我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就收拾起来,因为这是我的房间,他也只能暂时离开,收拾完了我推开门,就看到他已经是背上了卷轴在等我了。路上我们都避开了昨晚的话题,沉默的赶路,尽量说着不轻不重的闲话。尴尬的状态好歹能被时间冲淡,两天过去我们适应了不少,几乎和从前一样,插科打诨起来,我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在路上心思只顾着眼下,等看到木叶大门的时候,我才回忆起那一晚别离的伤心来。这些日子逐渐也能回忆起那一晚的记忆,在居酒屋我一直哭到打烊都没能停下来,他有些无奈的同店家道歉着,抱起哭着灌酒喝过头的我就回了旅店。开始是为了让我醒酒,他将浴缸放满了热水把我扔进去,大概是为了报复我在每次他喝多惹祸时都这样对待他的缘故,做起这些来他毫无顾虑,甚至在我呛水的时候还笑出了声。我咳出了气管里的水,咬着牙扯他的辫子将他也拽进水里。狭小的旅店浴缸一下子就被挤过了头,水漫了一地,意识过来的时候我正趴在他胸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我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开了,我说四年了,我照顾你那么多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良心何在。他说为什么我说话像个怨妇一样,不知道还以为他始乱终弃来着。我说你比始乱终弃的男人还不如,好歹人家还恩爱过一场,他表情一下子就变的难看了,合着酒气凑上来问我,那现在恩爱一场也来得及。我俩平日里斗嘴太多了,一时间脑子里就剩下不能输的执念,我较劲一般把嘴唇贴了上去,倒是他吓得回嘴的话都吞了回去,意识到的时候,舌头已经搅在了一起。余下的记忆就乏善可陈,后半部分因为疲倦我甚至都睡着了片刻,仿佛听到他受挫的声音抱怨第一次有人在中途睡着的,我提起仅剩不多的气拍了拍他的胸膛,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