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不满石庆的回答,嘟囔道:“隆虑侯府分不出人手,难道堂邑侯也分不出人手吗?还有陈废后,我听说她自出了长门宫就一直住在窦太主处,有她和那么多奴婢照顾,干嘛还——”
“太子您有所不知,四公主自小就因为性情潇洒得窦太主喜欢,现在窦太主病重——”
“那也应该让她的儿子女儿们伺候!让四皇妹去伺候窦太主,一边站着陈废后,这不是摆明不给母后颜面吗?”
刘据越想越气,觉得父皇此举有羞辱母后的嫌疑。
石庆无语,擦了擦额头冷汗,提醒道:“太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窦太主虽是陈贵人的生母,却也继承了太皇太后的所有财物,她的私产媲美拥有肥沃封邑的诸侯王,远胜寻常公主。陛下此举名为尊奉长辈,其实是以孝义之名让陈家分家产给四公主。”
为了让刘据明白窦太主的富有,石庆补充道:“昔日窦太主宠爱董偃,允许董偃每日可无需通报直接领用黄金百斤、钱百万、帛千匹以下的财物。”
“窦太主当真如此富有?”
刘据听得目瞪口呆。
石庆道:“连陛下去窦太主处做客,也常常惊叹窦太主的奢华。”
“原来如此。”
刘据虽然年纪小,也知道父皇常为国库空虚发愁,十次旁听国事有至少五次的议题与国库有关。
如今听了石庆的分析,他不由觉得父皇是为了得到窦太主的家财才特意派四皇妹去窦太主处嘘寒问暖。
“如此看来,倒是委屈四皇妹了。”
“四公主备受陛下宠爱,难免也要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辛苦。”
“言之有理。”
刘据越听越觉得四皇妹的得宠并不值得羡慕。
至少,他做不到在陈家一众人——尤其是陈废后的注视下对榻上的窦太主嘘寒问暖、端茶喂药、日夜守护。
不过他贵为太子,本也不必对除父皇母后以外任何人卑躬屈膝、温情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