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越来越明显的衰老而脾气暴躁的刘彻怒叱道:“朕的得失对错,只有上天才能评价!你没有资格!千秋万代也没有资格!”
“陛下——”
“只要朕还活着, 你就不能写朕的篇章!更不能评价朕!若是朕知道你违背朕的命令私下写朕的篇章甚至大胆评价朕,朕一定让你知道史官的笔和帝王的剑究竟哪个更锋利!”
“陛下的剑自然是无坚不摧,但史官的笔可以流传千古,永世不朽。”
司马迁直面刘彻的威胁,坦荡荡地表明立场。
“所以你——”
“臣现在已经开始书写陛下的篇章。”
“——你!”
“陛下可以杀了微臣,但请留下微臣书写的内容。《史记》不仅仅是微臣的心血,更是微臣父亲与微臣祖父的心血,何况……何况……陛下能阻止臣写陛下的篇章,无法阻止以后的史官书写、评价这段历史。”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刘彻叹了口气, 道:“写吧!写完了让朕观看!”
“微臣叩谢陛下恩典。”
司马迁弓腰行礼。
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他此刻已经猜到《今上本纪》献上之日便是他命丧之时。
但他是史官, 秉笔直言记录历史是他身为史官的职责,即便为之付出姓名也无怨无悔。
……
觐见结束, 司马迁退出大殿,遇上黄车使者虞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