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布莱恩的浅色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除了倒影之外一无所有。
没有恐惧,没有慌乱,没有绝望。
只有大片大片空洞的灰蓝色,像冬天落了满地大雪后清澈寂寥的天空。
直觉猛然拉响警报,勒西弗松手后退,惊疑不定。下一秒,他听见布莱恩说:“对不起,我是不是没有向你讲过我之前是怎么从刺客联盟手里活下来的?恐怕让你产生了某些误解。”
对危险的感知比理智分析更迅速,勒西弗将近八个小时从未休息过的大脑嗡地一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他飞快伸出手去拿抽屉里的手槍,但布莱恩比他更快——
一柄小巧的瓦·尔特从他背后伸出来指向左侧,精准地命中司机的太阳穴。
司机脑袋一歪,靠在车窗上,死了。
玻璃上的血花如窗花。
然后,枪口调转方向指着勒西弗。
勒西弗手指僵在空中一动不动。
布莱恩讲话的口吻很友善,很耐心,很稳定,比他佯作‘威廉·柯林斯’的时候更要像个循规蹈矩的好人。勒西弗甚至有种错觉:坐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宛如一款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优秀产品,他此刻的冷酷无情与决绝果断就像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塔利亚输给了我,刺客联盟的两千万悬赏是为了替她复仇。”
布莱恩说,“这个前因对你而言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很抱歉我现在才进行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