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直视着女士的眼睛,问道:“这就是听从你命令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吗?”
老人呼吸一滞。
强烈到难以抑制的痛苦从她的蓝眼睛里面划过。
这双眼睛让布莱恩想起了邦德。他退缩了一下,有那么一会几乎想要放任自己去安慰她,或者给她一个拥抱,他永远不会忘记邦德是怎么戏称女士是他的第二个‘母亲’,又怎么用她冷硬的手段不动声色地表达她对邦德关怀与信任……
女士疲惫地回看他。
几秒钟后,她坐了回去,挺直脊背,轻轻说道:“坐下,布莱恩。”
布莱恩僵了一会,用力拉开她对面的椅子。
他坐稳后,女士再度开口:“我不想深究你是从哪听说了这个消息,但我要说的是,几天前,我本打算让比尔·坦纳告诉你邦德特工的死讯。”
布莱恩立刻回忆起军情六处参谋长给他打的那个电话,里面提到了装有卧底名单的硬盘,以及一句话:
‘只是来提醒你做好准备,如果硬盘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无论你有没有完成你的任务,都有可能会令你即刻顶上去。’
——如果硬盘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
所以说,负责追踪硬盘的人是詹姆斯·邦德。
一种后知后觉的痛苦忽然将布莱恩淹没了,他就像溺水一般感到窒息,缺氧使得眼前女士的面孔都变得不甚真切,视野边缘微微发黑,然而多年以来锻炼出的粉饰太平、亦或者说装模作样的能力仍然健在,他安稳地坐在椅子上,手指交叉,手肘搭在靠背椅的扶手上,呼吸平稳,神色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