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拳打在猪野琢真的胸口,他顿时觉得内脏仿佛都被击碎了一样,他飞了出去,后背狠狠砸在一家已经空了的店铺门面,贴着万圣节画纸的玻璃应声而碎,猪野琢真倒在玻璃碴子上,溃散的咒力已经无法保护他的身体,他的手臂上都扎进了玻璃碎片,但看上去更可怕的是他呕出来的一大口血,上面甚至还沾着几点碎肉。

卡丹兹甩了甩手,“打上去软软的,还以为会是一手水。”

他看过去,很明显,猪野琢真还有一口气。正要去结束这一口气,他便感觉身上一阵拉扯,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被攻离了原地。

卡丹兹视线一扫,便看到狗卷棘那有些苍白的面孔,小咒术师的手上还拿着空掉的透明瓶子,但那模样只是看着就很是狼狈。

狗卷棘感觉自己整个声带都是麻的,润喉液流过却像是酒精一样,让喉咙发痛,甚至比先前团体赛中对特级咒灵使用咒言的反应还要大很多。

这就是咒言术的双面性,面对平级及其以下,咒言具有不可逆的绝对优势,但同时,咒言也是最不能越级的术式之一。

它的反噬是即时的,没有任何缓冲,也不是一句忍耐可以抵过去的,所以咒言师的成长多是要伴随着保护。

卡丹兹一眯眼,也不在乎这一点攻击,不过看先送走谁罢了。

狗卷棘只觉得眼前的画面仿佛被放慢了一样,卡丹兹的带着血意的手仿佛就要碰到他的身体,他的体术绝对不差,但用掌向下想要接下卡丹兹攻击的便发现,只是接下这一次的攻击虎口便在发麻。

他借力压下卡丹兹这一拳,身体在空中一旋,脚用力地踹向卡丹兹。

“太慢了——”谁想卡丹兹直接一手抓住了他的脚踝,“论这样的招数,果然还是要看拥有「神之足」的那只小猫才行啊。”他用力一甩,将狗卷棘甩了出去。

这个速度压制,跑是绝不可能的了。狗卷棘强迫着自己的嗓子发声,哪怕是会被更重的反噬,却也顾不上许多了,几乎是抱上了同归于尽的心理。

那个致命的字已经到了嘴边,沙哑的声音隐约已经像是被砂砾摩擦似的要流出来——

就在此时,破空的声音压过了狗卷棘才刚刚溢出嗓子的几分音色,只听肉|体碰撞那种骨骼被击中的隐约的声音听得人发颤,卡丹兹被突如其来的力度狠踹出了一段距离。

一个和狗卷棘差不多高的少年落在他身前,他的脚上看不出穿了什么样式的鞋,只能看到一圈脚踝以下带着微光,少年的声音带着一种寒意,“想看「神之足」,那就给我好好地看!”说着,他反手一扬,黑底红纹的刀被握在手心,他足下用力,瞬间冲了出去。

“咚”的一声闷响,刀锋穿过了卡丹兹的手,却也同时被卡丹兹牢牢地握住,「神之足」带来的速度太快,地面荡起的烟尘一瞬间给人的背影添上了几分朦胧。

和刚才不同,卡丹兹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起来,“你果然也在涩谷啊,黑刀——”

“别叫我的名字,真让人恶心。”蓬莱黑刀嘴下毫不留情,他人看上去并不高大,但作为用剑之人,手上的力度却如何都不会小。他一手握着剑柄,另一手掌抵在柄尾处用力前推。

而卡丹兹就着手掌被穿的模样紧攥着剑身,手指摩挲着这把“奈落”漂亮的刃文,“怎么会恶心呢,你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就算是轮回转世都没能更改……”他那双红色的眼睛溢出满满的恶意,“怎么这次身边连个旁影都没有?”

话里话外,正是在暗指他原本该有的搭档在上一世轮转之前便被杀一事。

按有栖川桥的新编剧本,卡丹兹这一世是没有见过降织千紫郎的,或者至少是不知道降织千紫郎是蓬莱黑刀搭档这一身份的。

毕竟他需要让马甲卡所有人的背景和过去都脱离大部分的社会关系而存在,否则便经不起推敲,咒术界毕竟存在了上千年,有这样的底蕴在——远的自然无从考证,可近的过去却必须要经得起调查才行。

有栖川桥本着做多错多,咒灵且不说,大部分有“人”身份的马甲卡,他都把其个人故事改得和可调查的社会关系中脱离出来。

这样也便少不得将马甲卡的人设仔细琢磨,这之中也自然包括了降织千紫郎的马甲卡,去掉改换了一部分马甲卡原设之后,卡丹兹和他曾应该见过的面自然也就被拍手剪掉了。

这些小心思,旁人当然是不知道的。

“这种事不用别人操心。”降织千紫郎的声音少有的凌厉,比拥有「神之足」的蓬莱黑刀慢一些,他的黑镰从卡丹兹的颈侧擦过,弯回的镰刃抵在卡丹兹的喉前,仿佛随时准备随时割断咒灵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