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辻祐希觉得这样也好。他原本就是个穿越者,会记在心底、会去眷恋的只有自己上辈子的父母。知道这辈子的父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多失望。
——但今天听到boss轻描淡写地提到“君度”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拼命压制的情感轻微地波动起来。
他很清楚,boss虽然对他提到了君度,或许也有借此提醒他的意思——但在boss的眼中,他的心情并不重要,那个人意图把身边曾经属于这个老人的代号交给旁人,更多的大约是为了警告别的人。
——大概率是皮斯克,不过朗姆也一定能明白boss潜藏的意思。
他有些茫然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他并没有那么在意君度。但……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东京,他放开自己的克制,然后突然感觉到了真实的、大约是难过的情绪。
“——我只见过他一面,所以为什么?”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自问自答。
他这辈子刚出生的时候其实是理智最接近崩溃的时候之一。
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这段经历太过清晰。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出车祸后那段几乎被无限拉长的痛苦感受——然后,突然而然的,那些痛苦中止了。
他本该感到宽慰和幸福。但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没有中止。
接下来是整整十个月的黑暗的困境。他的头脑和身体变得不再受自己控制,他能模糊地感受到附近的震动和隆隆的巨响……当然后来他意识到这是自己还没有出生时的感受。
他清晰地感受了这一切,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恍然大悟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转生了。
那十个月过得又混乱又模糊,等到终于重见天日的时候他已经学会放空大脑。好在婴儿的听力和实力都是发育不完全的。全新的世界对他而言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厚重的膜,他可以安全地活在这个生理机能为他展开的保护伞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