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鄙夷这个女孩竟然一直放任这一软肋存在至今,想嘲笑她残留的天真幼稚,却发现他已经无法对女孩说出哪怕一句讽刺。
玉佩的温暖舒适让他的灵魂都昏昏欲睡,女孩温婉的语调如同注入这片温暖的清泉,清凉与暖意让他莫名兴奋着,激动着。
同样如同饥渴的旅人渴望甘泉,在这一刻,异国小山丘上,他也在渴求着慕羽新的故事。
这是她的家,对她来说和灵魂同等重要的地方。
如今这里却在毫无顾忌地向他敞开。
“刚学习阵法时要从山下一路爬到山顶,途中哪怕一棵草也能成为迷阵。”在回忆往事时她一扫从前的沉静,只有这时她才真正像一个跳脱的十二岁少女。
可惜黑夜总是善于掩盖一切。
“阵法很简单的,大概走了十几遍阵法再怎么变幻对我而言都同走平地没有区别,当我能破解阵法时才发现爷爷…”
她停住了,停顿并不明显,在一片寂静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爷爷布下了几十种保护阵法,在严厉背后,他始终默默关心着她。也是自那时起书上单薄的亲情二字才在她的世界中鲜活起来。
凋谢得也迅速。
然而在汤姆的世界中这两个字从来不曾存在过。
凋零的记忆好像平白沾染了酸涩,又一点一滴蔓延至其余地方。不同于亲眼见证艾伯特格林格拉斯对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深厚情感时勾在心头的倒刺,这样缓缓蔓延渗透的酸涩更像幼时偶然在山中摘到的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