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雷鸟。”达芙妮小声对慕羽说。
雷鸟带来的风暴还未停止,凭空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啼叫,原本黑色的天幕也被晕染出五彩的颜色,像落日时一层又一层铺于天际的霞光。缤纷的色彩与雷鸟煽动的雷电交相辉映,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撕碎了星空的宁静,在夜幕破开的缺口中互不相让,远远看去竟有一种诡异的美。
一只羽色华丽,头似孔雀体大如鸡的鸟拖着同样华丽泛着青色的九根尾羽向着城堡飞来,清脆的啼叫在此时盖过了雷鸟煽动翅膀的轰鸣。尾羽如同一把精致的画刷,所过之处尽皆被染成五彩之色。
“孔雀。”队伍里有人开始胡乱猜测。
“不,是鸡。”
“胡说,那是不死鸟。”
“那是青鸾,”慕羽凑近达芙妮低声说,“最接近凤凰的鸟。”
昆仑为了这次的亮相下足了本钱,最后一只雄性青鸾一直圈养于昆仑,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将其带了出来。
地上的其余人很快就没有功夫再关注天空,湖面微微抖动了起来,先是一架黑色的桅杆浮出黑湖,紧接着一艘怪异的大船升出了水面,舷窗散发着幽暗朦胧的微光。
那艘船缓慢地顺着黑湖的波涛颠簸着向湖岸驶来,一只铁锚噗通一声被扔进浅水区,一块木板啪地一声搭在了岸上。船上的人正在上岸,他们每个人都裹着厚重的灰色毛皮斗篷,唯有领头之人的斗篷由银白色质地柔软的皮毛做成。
他的步履蹒跚,在城堡熹微灯光映照下显得更像一具行走的骷髅架子。
“邓布利多,”他走上斜坡时勉强对着邓布利多挤出了一个笑容,“老伙计,你怎么样?”
他声音沙哑,比邓布利多更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好极了,谢谢你,卡卡洛夫教授。”
卡卡洛夫当年在魔法部面前可是供出了不少人。小巴蒂克劳奇看向卡卡洛夫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和仇恨。卡卡洛夫在注意到“穆迪”正看着他时立刻打了一个冷颤。
他像是一个被判死刑却又不知何时是死期的犯人,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便足以让他胆战心惊。争霸赛结束后他必死无疑,慕羽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想着,就算现在留着他也不过是汤姆存心的,他要让卡卡洛夫饱受煎熬后在担惊受怕中死去,以此来惩罚他过去的背叛。
一旁的惊呼拉回了慕羽的思绪:“是威克多尔克鲁姆,梅林啊,那可是克鲁姆。”
队伍中有好几个女生都在疯狂翻着口袋:“我能让他用口红在帽子上签名吗?”
“我竟然一只羽毛笔也没有戴。”
在众人都争相踮起脚尖试图看清克鲁姆是什么样子时,两道罹风裹挟着飞扬的尘土向着门厅外的大理石楼梯刮来,吹散了方才人群中因克鲁姆到来而产生的兴奋与激动。雷鸟与青鸾几乎同时降落在地,它们双脚稳稳地踩在禁林前,落下时只激起了轻微的泥土。此时青鸾掠过而产生的五彩霞光已经变得极为清浅,像一块覆在朦胧夜色中的薄纱。
一群人也轻盈地从青鸾身上跳下。雷鸟后面所拉的车厢中也当先走下了一个身材丰腴,看上去面目慈和的棕色头发女人,她有一双在黑夜中极为显眼的浅黄色眼睛。城堡的灯光在她的眼中洒下一片温暖的光影,像灯光下流动的琥珀。她的后面同样跟着一群男男女女,他们一下车便好奇地打量眼前宏伟的城堡。
卡卡洛夫轻哼了一声,转而对邓布利多说:“你不介意我们先进去暖和暖和吧,威克多尔有些感冒。”
他直接示意一个男孩上前走入灯火通明的礼堂,看上去根本不愿意和伊尔弗莫尼与九州的人打交道。
在伊尔弗莫尼和昆仑的人就快走到大理石台阶下时邓布利多已经张开双臂,听上去他对这几所学校的人的到来无比高兴:“你们都经历了漫长的旅途,希望旅途中一切顺利。”
“承蒙您关心,邓布利多,顺利极了。让我想想,我们已经有多久没见面了,四十年还是五十年?”伊尔弗莫尼学院的校长极为热情地握住了邓布利多的手,她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学院的校长,更像是一个慈祥温和又有些唠叨的母亲。
“四十九年,琼斯,”邓布利多极快回应,不等她继续说下去便又握了握一旁宁岳的手,“欢迎您,宁先生。”
与去年暑假相比宁岳整整瘦了一圈,眼底也尽是憔悴之色。慕羽原以为经过了那样的动荡之后宁岳至少会坐镇昆仑,却不想他还是来了英国。
是内部的阴谋,还是因契约的效力而不得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