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生下来就学会了怎么寻找食物,天赋异禀的人甚至还学会了抢、骗。”沈续的话忽然萦绕在她的耳畔。
世界上有太多所谓的“留守区”,它们像一块块暗疮一样在繁华的角落滋生,丑陋不堪。但暗疮一旦恶化发脓,便足以颠覆繁华。
“你在想什么?”
他们此时正穿过最后一条破旧阴暗的小巷,小巷的尽头,便是人声鼎沸的闹市。繁华的都市和五十年前战火纷飞的伦敦重叠成一道早在时间中破碎的身影。
短暂又脆弱的生命理应早日被了结。
慕羽偏头看向站在她旁边的人,刚才的阴霾狠戾仿若只是错觉。汤姆在需要的时候会变得非常体贴耐心,他生来就擅长这个。此时他正温柔地笑着等着她的答案。
都是伪装,而伪装下的本质却从未改变。
“再短暂再脆弱的生命也有他们独特的价值。能允许他们在发挥价值后带着满足与理想死去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
她既是在回答三年前规避的那个问题,也是在确认她看见的不是一个虚无的影子。
那只冰凉修长的手将她握得更紧。
此时糖果的香甜已经充盈伦敦的大街小巷。
汤姆里德尔忽然发现他已经不满足于牵着慕羽的手了。他贪恋那天清晨那抹转瞬即逝的温软。百转千回的欲望在真实的伦敦,在逐渐逼近的万圣节夜晚逐步发酵变质成无形的厉火,如同在两年前的高塔和奥勒松一样,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借由他的灵魂冶炼出无解的毒。
他熟悉欲望。这是从前的武器。他可以利用那副皮囊对愚蠢的女孩甜言蜜语,让她们向他敞开所有秘密,他也可以为了得到赫奇帕奇的金杯利用那副容貌尽情讨赫普兹巴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