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不要我了,不,是我不要那个家了,不,我从来都没想过不要家。我可以不要任何东西,但就是不能不要家。是,是他们不想要我了。小羽,爷爷不要我了。”
慕羽半楼住她,从她看似逻辑错乱的话语中其实可以推出很多东西。
她又在将温柔当作武器:“怎么会呢?怎么会不要你呢?”
沈栖桐挥开她的手,眼泪流得更加凶猛:“爷爷怎么能做这种事,他怎么能这样做?”
慕羽轻轻为她擦拭着眼泪,在阴影中眼底却划过一丝讽刺:“嗯,他不对。“
“背后有新的势力,有新的训练有素的,别有目的的新势力,”即使在醉酒的情况下沈栖桐这方面的思维也格外清晰,“爷爷糊涂。那些人有严密的秩序。能形成严密的秩序只能代表这个集体有了统一的思想…他怎么还能以为…”
“还以为什么?” 慕羽又一次揽住她的肩膀,温柔嗓音中带上了一分蛊惑和循循善诱,“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难得的在这个问题上沈栖桐看得比沈续还要清楚。
“小羽,为了一个空荡荡的姓氏的影响力,值得吗?”沈栖桐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转而苦笑道,“爷爷手把手将我带大。是他为我启蒙,是他最先教我做人的道理。我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我们姓什么,这个姓氏代表着什么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没有了家人,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姓氏,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
如果她得知两年前沈续在坟前说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口口声声念叨着一家人。
“没有意义,一点意义都没有,”慕羽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没错,栖桐。你一点都没错。”
“我才知道师父背负了太多,”从沈栖桐掐着慕羽的手的力道便可看出她有多么挣扎,“小羽,他告诉了我很多东西。为天下之前要看到,感受到天下人的苦放才能为其请命。请命亦不是为他们作主,而是引领他们为自己作主。背后之人利用了他们的苦,让他们再也无法为自己作主。小羽,我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