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绿光几乎擦着沈栖桐头发过去,如果不是慕羽反应极快及时偏改了咒语方向,她立时便会被击中。
谁也没想他会如此果决,几乎连思考都没有便急不可耐地想将她除之后快。
也许是因为沈栖桐对永生的质疑,又或许还能更简单一些。
盖因最后一句话。
“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必要,”舒缓下去的风声带来了慕羽轻缓的低语,她站了起来,既望着脚下死寂泛出荧光的城市,又完全迎上了沈栖桐的视线,后面的话竟是难得丢掉了温柔的伪装,“永生诱人,就连豁达如修道者,不也会因为无法合道超脱而发疯,其中也包括前昆仑学院院长,你的前任师父。”
慕羽朝她被长袍盖住的□□看了一眼,越显悠闲:“宁岳怎么交代你的?死守道统,扭转人心。他则孤身前往明源山,欲要如邓布利多前往那个岩洞一样,盗取销毁魂器。栖桐,你真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将他布置的任务完成得极好,”一抹哀伤飞速划过心头,又极快湮灭,“你敢说宁岳前往明源山只为魂器,不掺私心,不含一点侥幸?你敢保证你的师父,多年保持中立,演着演着不会从苍生之道中滋生不可说的心魔?”
她笑望着沈栖桐,同样不会掩盖流露而出的悲悯。
二年级时她们绕黑湖而走,那个朝她发誓要每个人都能堂堂正正面对太阳的鲜活少女似还宛如朝阳初升,然而最终的下场只能是朝露一场。
她们经历其实相似,都遭遇了雾气蒙蒙的惨淡童年,都得到又失去过他人刻骨铭心的爱。若非道不同,她们或许真的能成为极好的朋友。
“师父纵有心魔,依旧在大道上一去不返,教会我何为苍生之道,如何为苍生请命,”沈栖桐不看她,反将目光落在腰间那块即将四分五裂的玉佩上,“天行有常,以众生苦痛度一人之道,以万人囹圄证一人逍遥,天道不会允许,小羽,现在收手,为时不晚。”
慕羽感觉自己一下被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