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班车发往哪里?”

售票员说了个很远的城市——还有十五分钟发车,即将截止售票了,全程要坐三十三个小时,你要吗?

高启盛看了一眼价格,反正钱剩的也不多了,要了个软包。就他现在的身体,要是硬卧,能给他躺碎了。

就这样,他脚不沾地的,调动全身的力气放在腿上,每走一步都是对他的一次惩罚,终于是在检票截止之前赶上了这趟火车。

“呼——”

躺在软包小床上的一瞬间,高启盛长呼一口气,而后那怎么都抵挡不住的疼痛才从他身体四周蔓延出来,疼,是源源不断的,仿佛要把他给撕碎一般。

高启盛就这么躺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怎么本该启动的列车还不开,一股恐慌从心底蔓延,高启盛抓紧了手下的床单,又把那顶帽子戴在了头上。

咔——

就在这时,软包的房门被人打开了一点缝隙,高启盛只觉得心脏要跳出来了,他慢慢的把脚放在床上,整个人向后缩瑟,眼底是不受控制的恐惧往外溢。

“您好?”

是为年轻的女性列车员。

高启盛松了一口气,紧紧举起来的心脏瞬间放松,他把帽子摘了下来,随手拢了拢头发,发白的面色逐渐回温。

“先生不好意思,这间软包还有一位客人,刚才被延误了一会儿,请您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