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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去找,更不会往地上一倒,说“终究是错付了!”他只是咬牙切齿地开损:“你要是常识足够,就应当知道我的岁数变大,你的也会。你的脸上更是分明写着:‘总可惜我只是现在这个岁数’。可是这样不就不能结束了吗?目的地不断改变,改变,变了又变……这样永远不会结束。”

永远横着十二年,永远跨不过。何尝不是另一条昼夜奔腾流淌不息的河?“不过没关系——明天我们跑的更快一点,把胳膊伸得更远一点,总有一天……”但是逆水行舟,不停的倒退。进入过去。

这样想的人有一个就够了。萩原研二后退的那几步,他猜是松田阵平理解错误,以至于把这预料成又一次离别;但说到底这真的不算什么。在这么个岁数的孩子看来天崩地裂的事,放远了来看,却不是诀别。从前是自己心态不对,以至于自降智商跟着对方跑,最后把一切都灾难化后果,白瞎了多活的这十几年。

但是一这不能怪我,萩原研二想:我多出来的这十几年没什么可提的,如同仓鼠跑跑轮,看似永无尽头忙忙碌碌实则原地打转;二则也不能怪松田阵平。因为他确实还年轻。年轻,所以暂且还看不出未来他们得纠葛着纠葛到世界末日。

“我又没说你不可以跟。”他忽然说,“我没有拦你。”就像我对绘里香说的那样,萩原研二想,“我甚至可以帮你报销机票、船票……”这都是可克服的困难,就不算困难。分明事事都有得选,什么都没走到尽头……却太早的选择结局,是不是考虑得不够。还是你不安心?不安心啊,确实难办……走了走了,舞不学了,找个地滑雪玩吧。

这话题跳跃实在抽风,然后松田阵平就跟着去了。到地方一顿滑,完事刚好碰上江古田高中搞活动——毕竟是新年,各大高中都逮着这个时间出来玩——有个女生在风里晾了半天,忽然一个男同学扮成怪盗基德飞出来,给女生也换了一套婚纱,直看得同学大受震撼,连带着围观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开了大眼。松田阵平表情复杂,忽地一杵萩原研二,说觉得那男学生有两把刷子,你去问他接不接假扮工藤新一的活。

萩原研二挨了这一杵,定睛一看反倒古怪地笑起来;但是摇摇头,最后还是没有过去。但说哪怕不用我说,未来你们也可能会见到。

他们继续向山上去。从白皑皑的山脉上俯视下来,看见轻轨轨道交错又分开。到了夏天,覆盖着的白雪就会变成青绿色的麦田。轻轨停下的时候人群下车,人群上车。如同波涛般去而又返,敲打岸边。他们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而去,聚散离合翻涌如浪。隔着攒动的人头会望见百千种人生,都昙花一现。

背后,江古田高中的学生们似乎是终于结束了活动。一群年轻的孩子大呼小叫着嘻笑打闹,又手挽着手成群结队地下山。在他们做出行动的下一秒,空中忽然落雪,天色也渐暗。但那群学生自然都带着照明的灯具。于是光线像流动的河水,随他们离开而蜿蜒流向山腰,绵延不绝。

“我们也该走了。”

松田阵平默然,依言下山去。一个人回,早知道萩原研二半道上要走;他预示过的。但松田阵平不觉得孤寂,和上次被直升机晾在楼顶吹风更是天壤之别。一边暗自感叹萩要是真准备玩弄了无辜少女的感情还想跑,是决计不会被拆穿,甚至还能给对方施施然留下绝佳的好印象至死不忘;另一边则正自觉地扮演无辜少女。回去以后他听见江户川柯南充满歉意地举着蝴蝶结项圈向毛利兰道歉说自己真的去不了,不由得产生一丝怜悯。这股子没头没尾的幸福劲直接惹了江户川柯南,他看了看自己目前的体型,愤怒地表示你惹了我等于没惹,一拳砸在棉花上了怎么样暖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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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段其实是想借小王子列车段的意象写与君远相知不觉云海深的。。。。但是显然什么都没写出来所以建议大伙看到这里去直接看小王子(什)反正两位已然是与君世世为兄弟又结来生未了因

现在主要是趁着他俩还说的上话尽可能把所有隐患和嫌隙全给他俩扫了。前几次是一证自己无害了结历史,二证自己值得看清当下,这一次就是为以后考虑了……务必不要多想,务必不要钻牛角尖……倘若另外一个人先走一步,留下的不要为他去恨谁,也不要为他弃自己于不顾。原作里明明有很多种选择,但是偏偏要选最惨烈的一种……看了还是心痛。

我虽然不喜欢让人死但是死毕竟是剧情里不可避免的一部分。不如说死本身就是人物塑造的一部分,真的写起长正剧来如果非要避开则如明珠蒙尘。但是这不是令人绝望死心的分别,反而是令人蜕变的嘱托,我怀着崇高的喜悦将他们送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