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上了年纪?亲爱的,你才多大年纪。”
她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三十岁,半截入土的年纪。”
“先不说为什麽三十岁就半截入土……”他对于她混乱的时间观念有些无奈,“爱丽丝,你今年是二十八岁,我才是三十岁。”
她十分惊讶:“什麽?你才三十岁?我还以为你已经四……”
话音戛然而止,她十分生硬的轻咳两声,试图蒙混过关,推门就要出去,然而他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你连我的年龄都不知道?”
她誓死狡辩:“这不是也没记住自己的吗……”
算计年龄有什麽用,政府是能给他们发退休金还是怎样?
二十多岁、三十多岁、四十多岁……她对年龄保留的概念就止步于此了。
在複杂的社会关系中,人们总是会被提醒着自己的年龄,可能是由于办理证件的需要,也可能是每年都会过一次的生日,他们从期待长大到惧怕衰老,直至走完自己的一生。但对于一个假证办过几百个也从不过生日的人而言,年龄真的是一件可以被模糊的事情。
艾瑞克放下了撑在门上的手臂,他是理解她的,只是在她模糊时间的时候有一些东西他希望她能铭记。
而她吐了下舌头,闪身溜出去了。
难得是晴天,从窗户向外看去,不远处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当然那里还有数量更多的鸽子,伦敦这座城市最为代表性的东西除了大雾就是鸽子了。
爱丽丝每天都站在这里看向外面的世界,就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东西隐藏在暗处令她感到抗拒,毫无缘由的,她对这座城市充满敌意,可诡异的是她甚至因此而感到不安——
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她竟然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