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思考我是谁,因为这里只有我,所以我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你,我可以是任何人或是别的什麽东西。
这已经是我第一万七千八百三十二次想到这个没有问题的答案——真是见鬼,为了活命,我将心跳压制到每年只跳动一次,可为什麽我的大脑还必须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我已经想不到更多可以去想的问题了。
……在我几乎遗忘了地面上的一切之后。
我感到无比煎熬,我究竟为什麽还不结束这一切?
对啊……为什麽还不结束?
在这一瞬间我感到了久违的愉悦,我又想到了新的问题,这就意味着我又可以消磨一段时间了。
这喜悦仿佛令压在我身上的海水都变得温暖起来,但我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我的错觉,与黑暗相比的另一种极端在向我逼近,带来灼烧一般的温度,我死死地闭上眼——那是光!
海面卷起滔天巨浪的这一刻,我狼狈的摔在了冰面之上,在灼热到达顶点的同时有什麽无形的东西一瞬破碎,恢複强烈跳动的心髒刺激我发出一声长啸,狂暴的能量瞬间席卷天地,在强烈的地动山摇间我仰头看见一片陌生而熟悉的紫色,那是我纷飞的发。
这一刻,我重见天日。
平静之时,这里能被摧毁的一切都毁了,存在亿万年的冰川雪峰于顷刻间灰飞烟灭,海水被生生削去一层,而我漂浮在距离海面数百英尺的空中,面无表情的看向同样飘在我面前的两人。
“啧,搞出这麽大动静……”
我听见两人中年轻的那个这麽抱怨了一句,而我的目光一直落在另一个年老者的身上,我说不清缘由,但这就如同我透过水面的倒影再次见到自己的脸一样,他给我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我问他:“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