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不好,你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都去找她说我没事,那不是摆明了是我出事了麽!我这就想回去,老大夫死活按着我不让走,说我出了这个门,生死无论。
这话把七月也吓住了,让我先住下来,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黄月英没被骗住,那我好端端的回去对她才是安慰,不然我这个样子回去也吓坏她。
我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七月临走时又告诉我:“军师很关心你,还召我去问了你的情况,让我转告你别多想,先养好身体回去再说。”
我笑着应了,待七月离开后,才叹了口气,七月这麽大个人了连骗人都不会,他都不知道孔明为什麽会拿剑指着我,也不清楚我这一剑是怎麽挨的。
他自己下的手,几分几厘的轻重他自己都心里有数,更不会召旁人问,也不会让旁人告诉我“回去再说”,回去,哪里还有什麽再说!
我这半年养的血差不多又白养了,待老大夫终于同意我可以离开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了,虽然我很高兴,但这普天之下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同我一起高兴。
我在街上彷徨许久,不知道该去哪里。
快过年了,街上很热闹,我在这一条长街上从东头走到西头,又从西头走到东头,街上的人大概都以为我精神不太正常,见我路过还紧紧抱住自家孩子。中间还遇到两波骗子无赖想来骗我,搞的我很哭笑不得,我都这番境地了,有家不能回,还剩下什麽好骗的?
那一夜的情形养伤这几日在脑中不断回演,我反複的回想寻找当时他的手可有过一丝颤抖,若是翼德没有踹门,七月没有拉开我,他会不会一直不收剑,任凭我死在他的剑下?
这麽想想,挺讨厌他们两个的,我要的答案也许就在下一刻就能有,也许到我死都不会有。
他曾经不顾一切的救过我,也曾用对着敌人的剑锋对着我。
我在长街上走了三个来回,走的我浑身大汗淋漓,再次转身面对遥远的荆州府衙时,忽然觉得,可能对他们而言,永远只是家国天下事,而乱世之中几个女子的心事,实在是微不足道,渺小如尘埃。
曾经在隆中只有我们三人,他心中除了黄月英就是我,而今,他的心中有着荆州,有着天下,他的心中会有千万子民,他会成为一个神祗,一座屹立千万年永远不倒的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