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已交回,我后退一步,退回殿下,再双膝跪下,我性情十分倔强,说白了就是野性难驯,擡了头直视着他,说:“向月所知所学都乃主君所授,主君教过向月知恩要图报。今日主君既然要赶我走,我不敢不走,只是主君养恩、教导之恩向月不敢忘记,本当效仿哪咤削肉剔骨还给主君……”
陡然出了这麽大的变故,殿里的所有人都傻了,没有人敢出声,只有我的声音清脆倔强的在殿中环绕。
“只是这一身向月留着暂且还有些用处,现在不便还给主君,便先给主君叩几个头,算是暂还主君的恩情,等到所有事了了的那一日,定来主君跟前削肉剔骨,全部还给主君!”
我说着已经一个头狠狠的磕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响。
“我从八岁起便跟在主君身边,此一,还主君养育之恩。”
不待别人说话,我又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又是咚的一声,再擡起头时,眼前有些微微发晕。
“自跟主君之后,主君曾悉心教导向月这世间的道理,此一,还主君素日悉心教导之恩。”
“豆豆!”孔明想必怒极,双手重重的按在案上,情急之间喊了我的乳名。
我不敢停住,又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这下比方才晕的更狠了些,待我擡起头时,眼前所有的殿粱都晃了晃,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鬓角流下面颊。
我晕住了,也忘了自己要说什麽了,只道:“主君的恩情,只能先还这麽多,若是不够,请主君海涵。“我语气哽了哽,今日头一次声音轻了些,咬着嘴唇,最后的最后,说,”先生,今日一别,山高水长,江湖不见,先生——保重!”
说完这句,我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身后似乎有人一叠声的在唤我,只是我头晕的紧,一切都仿佛在雾里看花,无人敢阻拦我,任由我东倒西歪的往外走。
或许这世上从来都没有过一个豆豆,也从来都不曾有过什麽向月。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