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对了,眨巴着眼问他:“你们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九月对着外面一呶嘴,说:“王平告诉大人的。”
“这个没义气的,我救了他,他还出卖我!”我骂了一声,只能无奈的招来,“我怎麽知道他为什麽没抓我,他那个人,神经兮兮的,我可搞不懂他!”
“他和你说什麽了?”
“说什麽了?没说什麽啊……哦,对了对了,九月!”我忽然拉住九月,将九月吓了一跳,我问他,“西城是怎麽回事?先生为什麽会遇上这麽兇险的事情?”
九月也很纳闷,问:“你这又是怎麽知道的?你不是一回来就被打晕了吗?”
“你才被打晕了!”太丢脸了,我不想认,“我是一路回来太累了,才会晕过去,可不是被打晕的!快跟我说说怎麽回事!我当时吓的一口血喷了幼常一脸!”
我说的轻巧,但是九月知道我对孔明的感情,这一口血可绝不只是说说而已的,九月便与我说:“街亭败报传来,大人就知道打不下去了,就开始为撤回汉中做準备,我们的粮草都放在了西城,兵马又都给了马参军去守街亭,本来指望马参军把张郃堵在街亭堵上两个月,我们吃下了四郡再集结了去打张郃,谁知道……”
“谁知道幼常败的太快?”
“正是如此,大人不得已去西城督运粮草,谁知道中途接报,司马懿率了十五万大军杀气腾腾的直奔西城而来,换你你怎麽办?”
我对九月说:“打不了啊!身边只有一千老弱,我肯定拔腿就跑!”
“能跑多远?”九月从怀中摸出酒壶来喝了一口,说,“大家都是这麽劝大人的,大人只说了这句,‘能跑多远?’”
“你劝了没?”
“我劝什麽啊?大人怎麽说我就怎麽做,我肯定护着大人,在我死之前没人能碰到他。”九月突然转了脸来看着我,说,“我免费附赠你一个独家消息,这是谁都不知道的。我告诉你啊,在司马懿大军到来之前,在大人弹琴之前,大人一直在抚摸袖中和你那个结发的绳带。”
“九月你可当真?你万不可在这事上骗我啊!”九月贴身护卫孔明,他知道孔明右腕上有和我结发的绳带一点都不稀奇。
“骗你我是小狗!”九月对我比了个小指,“大人当时看着城下,那时大军还没有杀来,万籁俱寂,杀机四伏,大人一句话都没说,他身前放着长琴,只抚摸着右腕,那不是在抚摸那个发带是在干啥?他没事摸自己的手干啥?”
我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只怕是孔明当时自己也觉得会死在那里。
“他有说什麽话吗?”
“一句都没有。”九月高深莫测的对我说,“大人牛掰吧?换旁人,估计都要吓软了,还弹琴?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一个问题了,大人不但弹琴了,还弹的很好听!他就坐在那里,底下就是司马懿,他们就这麽对视着,大人的琴声一丝不乱,连一个音都没有错,司马懿就在城底下听着,身后就是弓箭手!司马懿当时已经示意弓箭手弯弓搭箭了,他们各个都是满弓,这麽近的距离,只要这箭射出来,大人就死无葬身之地。”
我情不由己的禀了呼吸,虽然我已经见过孔明和司马懿两人了,知道了孔明最终没事,但是还是不由提起了心,拉着九月问:“然后呢?”
九月却卖了个关子,反问我:“你先告诉我,司马懿和你说了什麽。”
我正要开口,心里却猛的一沉,九月虽然也多话,无事时也爱与我唠嗑,但他本质上与马谡不同,不管己的事他很少问,更少有问的这麽执着的时候。
我背后很痛,便拿侧身靠在门框上,告诉九月:“我在弧口救下马谡和王平的时候,司马懿带着大军赶来了,司马懿叫了我,和我说他在西城把先生堵了的事,说先生在城头上弹着琴。我当时急于脱身,就没有细问,见他愿意放我们走,就带着他们撤退了。只是,虽然司马懿放了我们走,却一直跟着我们,所以我才回来的这麽慢。”
“你想等大人撤回安全的地方再回来?你怕把司马懿引过来?”
我微微点了点头,九月懂我。
“司马懿为什麽会放了你?”
“这你就得去问司马懿了,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当时也以为死定了,我身边只有两万人,一万人还是刚从街亭败下的残兵,司马懿身后最少提了十万大军,我拿什麽跟他打?人数拼不过,脑子也拼不过,所以他一说放我走,我不走难道还凑上去问,嗨,哥们,你为啥要放我走啊?”
九月被我逗笑了,说:“司马懿对你还真与衆不同啊!”又和我说,“这句不是大人说的,我自己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