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这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我肯定是牵扯到什麽大麻烦里了。但我那个时候还太小了,那道声音又显得那麽友善。他自称名叫‘opreh’,是一个年迈的幽灵、来自于几千年前的幻影。每当我因为父母在日常生活中的缺席而伤心难过时,opreh就会像我的祖父一样,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安慰我。慢慢地,我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最开始,他只是教我一些看起来不那麽危险的东西。他是个古代如尼文大师,没有一篇古代如尼文书写的文献是他看不懂的,而且他还能用通俗易懂的话语把那些晦涩的知识传授给我。等他更加了解我,知道我对那些危险的黑魔法并不十分排斥,他就开始教我一些实用的黑魔法,我也很认真地跟着他学。无杖施法让我提前感受到了使用魔法的便利,我沉溺其中。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的魔力有一大半都染成了黑色,使用魔法也变得更加得心应手——现在想起来可真好笑,我竟然以为这是件好事。这分明是他与我融合的标志,海尔波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他身上同时背负着命运、死亡与时间的诅咒,这让他的魔力变成了世界上最污浊的东西,而我既然得到了力量,也应当付出使用的代价。”

“我很信赖他,完全没有发现我已经深陷泥沼。在opreh的声音出现的第一年里,我只是偶尔会意识恍惚,但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恍惚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开始梦游,并且在梦游的时候杀死一些活物。那时我每天都住在马尔福家,纳西莎将她的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动物的减少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很快就发现了花园里的仙子和白孔雀越来越少的真相,并且通过它们发现了我的异常。在和清醒的我进行短暂的沟通之后,她坚持认为我中了诅咒,于是把我送去了圣芒戈。”

“圣芒戈并没能检查出什麽不对——说真的,他们的检查手段挺完善了,但遭受魂器控制的例子实在不多。但这一举动似乎激怒了opreh。大概是他被折磨了太久,脑子已经不怎麽正常了,他很快在我面前露出了马脚。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他真实的名字——我早该知道的,如果我把他的名字倒过读的话。herpo,卑鄙的海尔波(herpo the foul),那个有着无数邪恶发明的、臭名昭着的古希腊黑巫师。”

“我不得不开始同海尔波抗争,试图抢回我自己的躯壳,在我清醒的时间里,我拼了命地寻找一切能摆脱海尔波的方法,将自己的情况写在信上,寄送给所有可能帮得到我的厉害巫师,同时尽一切可能,让其他的人离我远点。回複我的人并不多,大多数有名巫师的住址都很难找,而会洩露自己地址的巫师又肯定没时间去治疗一个年幼孩子的被害妄想症。邓布利多先生是我唯一能够找到的帮手了。我们开始频繁地在猪头酒吧会面,那段时间里马尔福家的猫头鹰非常恨我,因为它为了寄送我的信,每天都要疲惫地挥动翅膀。在他的帮助之下,我学习了大脑封闭术,学习了守护神咒,甚至学习了阿瓦达索命和厉火……”

“但邓布利多已经尽到他最大的努力了。那一天到来时,我仍旧要独自面对。在经过一段我自己都没办法清晰回想起来的争斗后,我中了一种对灵魂起作用的即死咒语……是的,是的,就像阿瓦达索命,但我敢肯定和那不太一样……这段时间的记忆很混乱,就和我最初接触到海尔波的魂器时一样混乱。不过我们只需要明白结果就行。显然,海尔波想要彻底替代我们是有代价的,他的咒语首先伤到了他自己,这就是为什麽他已经彻底死了,而我们还活着——虽然分成了两半。”

讲到这里,长角水蛇突然停下来了。他看着邓布利多面前第二次续满的柠檬汁,露出感伤的表情。

“不如我们今天就讲到这儿吧,其他的细节我可以慢慢跟你说。不知道为什麽,我觉得讲到这里我应该喝一口水。”它说,“但是我已经喝不成了,显而易见。”

“你不能回到——我是说,回到这具身体里面吗?”纳西索斯建议道,“这样你就能喝我的柠檬汁了。”

长角水蛇吃惊地看着他。

“不,我不能。我也不能用魔法。你为什麽会这麽想?”它说,“你就不怕我回去了以后再也不把身体还给你吗?”

“那样的话也没关系。这是你应得的,你也是纳西索斯。德拉科应该会很高兴——他很希望我能恢複以前的记忆。”纳西索斯说,“我一直担心以前的我是什麽超级坏蛋苗子,但现在我大概能猜到为什麽周围人会那麽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