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尼克说着，朝屋子里走去，“我理解你为何心急，斯克林杰，但你总得给我点时间武装一下自己，这既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考虑，也是为你们的抓捕行动作保障。我可不想拖后腿。”

纳西索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他有些好奇具体发生了什麽，但直接问出来并不一定能得到答案。如果他单独问尼克，尼克倒是很有可能把事情全盘托出，但那个傲罗办公室主任看上去可不那麽好说话，他很有可能以“行动保密”为理由搪塞纳西索斯的提问。

没过一分钟，尼克就匆忙地从他和阿加莎的卧室里走了出来。他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向门边，在离开房子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把头转向了纳西索斯。

“我很快回来，阿姬也是。”他扒着门框说，“房子周围已经布下了反幻影移形咒和保密咒，如果有除了我和你妈妈以外的人闯进门来，不要应答，也不要出门，立刻利用飞路粉躲到马尔福庄园去。”

他的双眼睁得很大。纳西索斯这才发现，他眼白里的红血丝多得吓人。看样子，他应该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了。纳西索斯觉得尼克与其担心他，倒不如多担心一下自己，但他还是郑重其事地对着尼克点了点头。

尼克看到他的答複，这才松开了抓着门框的手。他留恋地看了一眼纳西索斯，就好像担心他原地消失一样，随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斯克林杰早在看到尼克从卧室里出来时就已经转身朝着庭院的门口走了，此时正站在门外的栅栏边上，等着尼克出来。

纳西索斯扒着窗户往外看，他的目光越过庭院的栅栏，捕捉到了两个人幻影移形的瞬间。

“傲罗办公室的主任？”长角水蛇再次出现在了纳西索斯的身旁，“我还以为他是来调查你的呢，毕竟斯基特的那条报道写得是有点夸张——你觉得他说的那张报纸和小天狼星的越狱有什麽关系？”

“鬼知道，这两样东西听上去毫无关联。”纳西索斯说，“你觉得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怎麽逃出来的？”

“鬼知道。”长角水蛇说。

纳西索斯转过头，和长角水蛇大眼瞪小眼。最后，他们决定先放弃对这件事情的好奇，继续去忙手头上的事情。他们整个假期里几乎都沉浸在各种古籍里，期望能从中找到让长角水蛇重新拥有身体的方法。

没过多久，房屋大门打开的声音再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纳西索斯抓起放在手边的魔杖，长角水蛇迅速穿过墙壁探查情况。幸好，这声音并不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发出来的，因为没过几秒，长角水蛇就姿态轻松地游回来了。

“是阿加莎。”他说，“你可以去问她小天狼星的事情了。”

“我知道该怎麽做。”纳西索斯忍不住说，“不要总是对我指手画脚。”

“我指手画脚？”长角水蛇提高了嗓音，“你以为我愿意对你指手画脚吗？”

“你简直比尼克还像我父亲。”纳西索斯毫不客气地回击，“既然不愿意，那就别总是指指点点地叫我做这做那。”

“好极了。”长角水蛇说。他气呼呼地穿过纳西索斯房间的墙壁，往庭院的方向飞走了。

利己主义者

纳西索斯看了看长角水蛇最后消失的墙面，“哼”了一声，也气呼呼地打开房间门，顺着楼梯往楼下走了。

“纳西？纳西！”

刚回到家的阿加莎焦急地喊着儿子的名字，似乎生怕他消失不见。

“我在这儿，妈妈。”纳西索斯站在楼梯口，用他那双看上去很是清澈无辜的蓝眼睛朝门边的阿加莎看了过去。阿加莎像是松了一口气，还没等纳西索斯反应过来，她已经上前两步，紧紧抱住了纳西索斯。

“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害怕。”她说，“幸好你这次没有消失，你还在这儿。”

纳西索斯知道她在说什麽，那一定是指他在美国失蹤之后被野生的长角水蛇们送回英国来的那段经历。他原本以为阿加莎和尼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因为阿加莎在餐桌上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明明挂着笑，尼克也神态自然地附和着，纳西索斯很难从他们的反应中看出他们当时的惊慌。

“我就在这儿。”纳西索斯把头搭在母亲的肩膀上，柔声安慰道。他突然觉得自己对长角水蛇的态度有点恶劣了，他毕竟经历过那种事情，又独自一人困在生死之间那麽久……

何况，站在这里安慰阿加莎的人原本不该是他。

他看到长角水蛇细长的身影就搭在客厅的窗台上，额前的宝石黯淡地透着光。他的眼睛既像是在看着阿加莎和纳西索斯，又像是穿透他们，在看些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