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信这会是您能找到的最好的原料。我们保证它安全可靠,并且是顶级的血肉魔法触媒。”

落款是阿尔多与纳撒尼尔·塞尔温。

“我越来越欣赏这对兄弟了。”长角水蛇满意地说,“谁能拒绝两条忠心耿耿,咬人还特别疼的疯狗呢?”

“我不喜欢你管他们叫狗。”纳西索斯说,“但是,你说的没错,他们是有点儿疯……”

他手里正攥着那块肉。肉块在他手中跳动着,像一颗活人的心髒。

“所以,仇敌的血一定就是影响魔力的那一环节了。”长角水蛇说着,游到了彼得的笼子前边,嫌恶地看它,“这只老鼠到底能不能行?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物色一个目标,要不然,我们还是选邓布利多吧。他的魔力肯定够强。”

“这和恨意有关。他越恨我、我越恨他,新身体的魔力就越强。”纳西索斯说,“但不管怎样,魔力都不会超过你自己原本的水平,只能尽可能地发挥出你灵魂的潜力。”

屋子里的三个人齐刷刷地把头转向了彼得那边,盯得彼得遍体生寒。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吗?”长角水蛇说,“我们应该像邓布利多一样,动点儿私刑。”

“邓布利多教授不是那种人。”纳西索斯说着,举起了魔杖,“但我们是。”

“我很乐意在一旁看着这件事的发生。”小天狼星说,“你还有比上次用的血咒更猛的咒语吗?”

彼得开始尖叫。它疯狂地在笼子里乱窜,哐啷哐啷地装在铁栏杆上。

纳西索斯伸出手,把笼子提了起来。

……

一刻钟之后,失去了左手和右腿的小天狼星双眼无神地坐在扶手椅上,擡头望着天花板发呆。小矮星彼得浑身的毛几乎全掉光了,他像是已经死掉了一样,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这两个人身上都看不到任何外伤,但血液与肢体的缺失不能被魔咒简单地治愈,心理创伤也不能。纳西索斯冷血地把彼得的笼子塞进小天狼星怀里,把他们连人带椅地推到了走廊里,然后关上了房间门。

房间内昏暗异常,窗帘被拉得死死的,透不进一丝外界的光,只有一盏放在地上的油灯还亮着,里面的火焰有气无力地左右摇晃。纳西索斯早就用羽毛笔蘸着彼得的血液,在地板上画出了对应仪式的阵图。如尼文中代表未知生物的数字“7”作为阵眼,放在最中间,小天狼星的骨头和塞尔温兄弟的肉则分别放在代表水和土的位置上。

长角水蛇趴在正中间,如尼文“7”的上方,等待着仪式进行。

“準备好了吗?”纳西索斯拿着羽毛笔问道。还差最后一笔,这个倒五芒星法阵就画好了。

“那还用说。”长角水蛇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身体看。他已经当了太久的守护神,几乎要忘记做人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了。摆脱现在的处境的确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但守护神身体还怪方便的……也许等他变回人形后,偶尔会想念这种像幽灵一样来去自如的感觉。

完全成形的魔法阵爆发出猩红色的不详光芒,将长角水蛇的身影完全笼罩其中。他小小的守护神身体被一团肉块裹覆住,慢慢地,肉块初具人形,能够看到头、口、眼睛、耳朵、身体与手脚的大致形态,过了一会儿,指甲、牙齿和头发也长出来了。胚胎的形成花了很长时间,但在那之后,这具身体开始了飞速生长。婴儿的手脚迅速变长,变粗,比例越来越靠近成人,时间仿佛迅速地在他身上流逝着,不过,有些违和的是,毛发和指甲在伸长到一定长度后,就再也没産生过任何变化了。

纳西索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一幕。他对这个仪式既期待又恐慌,诚然,他们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件事,但人总是无可避免地会对未知与变化感到恐惧。也许让长角水蛇一直是长角水蛇也没什麽不好,他们是一体的,死亡也不能把他们分开……无数的想法与感慨在他脑海中迅速掠过,随着长角水蛇的生长,这些想法与感慨逐渐被从大脑中清空。自然、时间与生命的震撼让人没办法去想那些多余的东西,心跳在加快,敬畏感在不断增强,面孔也逐渐变得清晰,最终,一个长得和纳西索斯有九分相像,但看起来有二十岁的成年男性赤裸地出现在了魔法阵的正中央。

“长角水蛇”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和纳西索斯一样。纳西索斯就站在他身前,身影映在了他的瞳孔中。他扯开一个有点儿傻气的笑,想朝纳西索斯走过去。

但他已经习惯蛇类的运动方式了,这也意味着他没有把腿迈开,就把重心放到了身前,这让他差点儿摔倒。纳西索斯赶忙上前一步,艰难地把他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