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必须得在这儿分别了,”长角水蛇低下头,对纳西索斯说,“记得要经常和我联系,还有,不要用守护神咒。”
“如果我用了呢?”纳西索斯问。
“我的灵魂会重新随着长角水蛇守护神一起,出现在你身边,”长角水蛇说,“这倒也不坏,我还是挺想念我的守护神身体的,但我猜我会树立一大堆敌人,然后整天忙着诅咒别人、被别人诅咒、暗杀别人、被别人暗杀……如果我在忙着回击的时候被你叫走,那就糟糕了,我对这副躯壳还是挺满意的,暂时没有要更换的想法。”
“如果你行事低调一些,就会少一点这方面的问题了。”纳西索斯一针见血地说,“你表现得活像是我们分开时,把所有的傲慢都留到你身上了一样。”
“小纳西索斯(young narciss),何苦让自己受委屈呢?”长角水蛇满不在乎地说,“你就是和邓布利多走太近了,这才会和他一样,行事时畏手畏脚。”
“我猜你今年就会吃到苦头。”纳西索斯说。
“你的态度真让我伤心。”长角水蛇装模作样地说,“当我被困在那个虚无的空间里,拖着残破的灵魂绝望地挣扎时,我就发誓不让我自己在活着的时候受一丁点儿委屈……”
“这是你第二喜欢用的语句。”纳西索斯说,“第一是‘当我还是个守护神’。”
早已经走上车的德拉科本想转头和原本走在他身边的纳西索斯说些什麽,但当他真的把头转过去后才发现,纳西索斯根本没有跟上来。
“纳西!”德拉科催促道,“不,你们两个别都看过来,我喊的是年轻的那个——我们该走了,火车马上要发动了。”
“真令我伤心。”长角水蛇说,“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你不是一直在念叨我吗?”
“我说了,我没有。”德拉科恼羞成怒道,“你比以前还要令人讨厌两倍,不,五倍!”
“衆所周知,零乘以任何数都是零。”长角水蛇满不在乎地说。
德拉科说不过他,索性直接走过来,气呼呼地攥住了纳西索斯的手,把他往火车上拽。
“我们走,纳西。”他说,“跟他走太近的话,会被这个自大狂给传染的。他从来不自我反思,遇事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纳西索斯顺从地跟着他上了火车。透过火车车窗,他最后看了一眼长角水蛇,对方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打眼。他嘴唇上下开合,用口形无声地对长角水蛇说了句再见。
长角水蛇两边的嘴角往上翘起,露出一个略显寂寥的微笑。他优雅地欠身行礼,纳西索斯的视野被两扇车窗之间的隔板短暂地遮掩了一下,等他再次从车窗里边向外看时,站台上已经没有长角水蛇的身影了。
列车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才回到霍格沃茨。纳西索斯他们坐在和开学时一样的夜骐飞车上,穿过结冰的湖面,站到灯火通明的霍格沃茨城堡外边。他们刚好赶在晚宴开始时回来,那些选择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的学生早就在礼堂里等着他们了。纳西索斯看到哈利坐在他们平时常坐的位置上,兴高采烈地朝他挥着手。
纳西索斯觉得自己能猜出他这麽高兴的原因,这原因大概率和小天狼星·布莱克有关。这个圣诞节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差点把小天狼星·布莱克和小矮星彼得的事情给忘了。
有关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事,他和长角水蛇早在圣诞节假期时就和阿加莎与尼克说过了。在听到长角水蛇的身体重塑仪式能成功进行,与小天狼星“两肋插刀”的相助脱不出干系后,夫妻俩立刻决定动用人脉与金钱,不顾福吉死活,为小天狼星洗刷冤屈。福吉大概今年就会从魔法部部长的位子上被撤下来,摄魂怪入侵霍格沃茨造成的负面影响实在太大,以前他还能用“小天狼星·布莱克比摄魂怪更危险”这个理由来挣扎一下,现在小天狼星沉冤昭雪,他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也就断掉了。
下一任魔法部部长的人选很难确定,就连他们之中最擅长高谈阔论政治的布雷斯也说不清。原本呼声最大的应当是巴蒂·克劳奇的,他因为在战争时期公然对抗伏地魔而有了很高的威信,尽管这威信在他被曝出有个食死徒儿子后大打折扣,但他在和平年代、就职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的这段时间里也从没出过什麽差错。然而,不巧的是,他当年曾为了取得英国魔法界人民的信赖,未经审判,就将一个“食死徒”送进了阿兹卡班,而这个食死徒正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现在,这些曾为他们赚来高支持率的决定,在小天狼星·布莱克罪名平反后,转而成为了插入他们心口的尖刀。他们原本是风光无两的高官,却能在一夕之间,失去几乎所有的支持者,成为人人喊打的劣迹政客,过街老鼠。群体总是比个体更愚蠢、更暴力,也更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