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纳西索斯与斯内普教授越走越近后,他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他对斯内普教授和对纳西索斯的偏见让他忽略了整件事情的异常,忽略了纳西索斯给出的所有提示。他固执地认为,斯内普就是要偷魔法石的那个贼,纳西索斯则要麽是斯内普的帮兇,要麽完全知悉斯内普的计划,但不打算阻止他。
这样的偏见终止于他看到奇洛的脸的那一剎那。奇洛的自白一点一点打碎了他的所有猜想,他傲慢的正义也随之迅速消弭。
哈利猛地意识到,纳西索斯是个非常真诚的朋友,也许他的喜好有些怪异,但他从未有过害人的心思。他只会因为一件事而动用他的黑魔法——只在他的朋友遇到危险时才用它。
……
二年级,开学没多久,哈利就发现纳西索斯又开始了每晚的夜游活动。
他不是故意要跟在纳西索斯身后的,但他实在很好奇纳西索斯除了待在图书馆,看那些禁书以外,还会做些什麽。
哈利发现他每天晚上都会先跑到八楼,用一道能让人跳芭蕾的咒语打开“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后隐藏的密室,等一两个小时以后再从里面出来,之后的时间里去不去禁书区,全凭他心情决定。
他身上少了一年级时那种像是被什麽东西追赶着,逼迫他一定要学习黑魔法的紧迫感,多了一些从容与放松。
自从那天哈利在吉德罗·洛哈特的办公室里听到奇怪的交谈声后,纳西索斯的身边就突兀地出现了一道银色的身影。纳西索斯不常在夜游时隐藏这条看起来像条奇怪的蛇、有独立思想的小生命,有它在,纳西索斯就能提前避开费尔奇,更方便地夜游。
哈利并不常跟随他们一起夜游,但每次他在附近,能听到这两人谈话的时候,他们都会吵起来。银色小蛇总是站在“长辈”的角度,指导着纳西索斯做这做那,纳西索斯则会毫不留情地反击回去。这样的聊天持续了好一阵子,直到某天,内容突然发生了变化。
银蛇依旧指指点点地对着纳西索斯做出的一切决定进行评价,但纳西索斯却显得格外沉默。
“为什麽你今天什麽话都不说?”银色小蛇问。
“我希望能给你应有的权力。”纳西索斯说,“因为你才是真正的‘纳西索斯’,你本可以像我一样,进入霍格沃茨、交到朋友、学一些感兴趣的知识……”
哈利本想绕开这条路的,但此时,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听着,记忆并不是一个人的全部,灵魂才是。”那条蛇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同一个体,你能理解吗?你的存在意味着我今后的人生不再是独自一人走下去,我将一直拥有一个同道者。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麽不好。”
纳西索斯之后说了什麽,哈利已经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在今天晚上,他的好朋友突然从一个人分裂成了两个……不对,他是之前才分裂的,银蛇有记忆,纳西有身体,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纳西对基本的人情世故非常生疏……等等,那麽纳西现在到底多少岁?
之后回想起来,哈利突然发现,这条蛇说话的声音很耳熟,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把银色小蛇的声音和在洛哈特办公室听到的第二道神秘声音对上号。
……
三年级,也就是现在这一学年。
开学第一天,披着隐身斗篷的哈利与纳西索斯在图书馆门口擦肩而过,他毫不意外地看着纳西索斯走进了禁书区。
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担心纳西索斯走入歧途了,他对纳西有充足的信任——所以在这学期里,他学会了拿纳西索斯“下一任黑魔王”的绰号开玩笑。这是件很有趣的事,因为纳西索斯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完美得不像样,但一旦他听到有人夸张地赞叹他,他的脸立刻就会变红,说话也会变得磕巴。
哈利经常会在城堡外面遇到纳西索斯带来的那条大狗,这条狗被禁止进入霍格沃茨城堡内,所以只能在室外转悠。它的行动非常有规律,每天都嗅探着气味,踩在草地上巡逻,哈利还不止一次地看到过他和克鲁克山碰头,而克鲁克山,据他的观察来看,每天都在城堡内巡逻。
它们在找某种东西,哈利想,也许是某种小动物。
很快哈利就被这一狗一猫发现了。他走在草地上时会有轻微的莎莎声响,这瞒不过灾厄,行动时衣料的摩擦声也没法瞒过克鲁克山。刚开学没多久,他就被这两只异常聪明的小动物围住,困在了草坪上。灾厄咬住了他隐形斗篷的一角,他的头露了出来,看起来就像是在空中飘。他擡起头,眼睛捕捉到了图书馆窗边的那抹银光——银蛇的身体僵在了玻璃窗后,显然,它发现哈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