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挺好的时机,夜色也好看。”他说,“我想我们可以随便聊一会儿……有求必应屋怎麽样?我们可以跟它要一个观赏夜景的房间。”

纳西索斯惊讶地挑高眉毛。

“这麽说来,”纳西索斯说,“和我聊天不会让命运出什麽错?”

他们开始并肩往楼梯的方向走。

“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穆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想问。别担心,我都可以回答。”

霍格沃茨城堡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再没有其他人留在这里了。脚步声在墙壁间回蕩。他们一路来到八楼,站在那张熟悉的挂毯前。穆特来回走了几圈,有求必应屋的门出现在了挂毯对面。

纳西索斯推开门,惊讶地发现,门后是一个完全透明的房间,能够清楚地看清点缀着星星的夜空,茂密的草地,还有远处的禁林、禁林边上的小屋和被巨大迷宫所占据的魁地奇球场。黑湖在月光下美得惊人,泛着粼粼的银色光芒,德姆斯特朗的大船随着浪花而微微波蕩。纳西索斯看向身后。有求必应屋的门还留在原地,但霍格沃茨城堡的主体仿佛完全消失不见了。他们像是飘浮在空中,但脚下却是地板的触感,再往下看去,是一片绵延的草地,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什麽建筑物存在过一样。他好奇地摸摸门框两边。墙壁还在,也许它们被施了和礼堂天花板一样的魔法,礼堂的天花板也能透出外面天空的景象。

“我想有求必应屋觉得,露出城堡底下的泥土会让画面变得不那麽美观。”穆特笑了两声。笑声很突兀和奇怪,因为他的声音一直很平淡,从中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他摘下兜帽,露出一直被遮挡着的脸。

那张脸和现在的纳西索斯完全相同——就连年龄也完全相同。

“是不是很惊讶?”穆特又发出了那种怪异的平淡笑声,“这是一种让时间和命运放松警惕的小手段,通过模拟‘我在这个时间中原本的年龄’来降低命运偏差。很遗憾,另一个我没办法轻易做到这件事情,他把自己的年龄改得太厉害了。至于我的声音——”

他朝纳西索斯伸出手,示意他把手搭上来,纳西索斯神色自然地照做了。当他们指尖相触时,纳西索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穆特的手过于冰凉和僵硬了,摸上去就像是在摸一块金属。纳西索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被他短暂忽略,但一直在研究中的事。

“炼金人偶?”纳西索斯说。

“是的,能够根据灵魂的形状而改变形态的炼金人偶。”穆特说,“多亏了它,我能够一心二用地研究两件事情,同时存在于三个地方。你需要椅子吗?”

“不,”纳西索斯说,“就这样坐下吧。飘在空中的体验很新奇。”

他们在房间里席地而坐,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夜景。

“你不继续问下去吗?”穆特突然说,“有关邓布利多和另一个你的行蹤,或者,有关未来?”

“可以吗?”纳西索斯说,“如果我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麽,之后会不会改变未来的走向,让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无法发生?”

“啊,我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未来的走向,不然可能会因为蝴蝶效应而引起灾难。”穆特用轻松的语气说,“但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你不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你就不会在未来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换句话说,在我的记忆里,也有‘穆特’这个人的存在。他引起了我的注意,让我踏上了这条研究‘难以被解释,几乎不可能去控制’的力量的道路。”

“所以,你是说。”纳西索斯满头雾水,“如果你没有进行时空旅行,我就不会对神秘事务司感兴趣,也就不会成为缄默人。”

“这倒不是。我想你最终还是会这样做的,只是确定目标的时间会晚上许多。”穆特若有所思,“最初,这只是一次尝试。我在探寻改变与稳定之间的界限,但那些改动幅度过大的尝试都太危险了。所以,我决定从推动一些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开始做起——比如提前成为缄默人,当上神秘事务司司长什麽的。”

“正如你看到的这样,我成功了。这些举动并没有让命运波动检测器发出尖叫。”

“这件事是怎麽运转起来的?”纳西索斯问,“这一切是一个死循环,也就是说,既然你出现在了我眼前,我的未来就是被确定的了,我不可能做出和你不一样的事,对吧?”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时间转换器的原理了。”穆特笑了笑,“它利用了时间‘并不一定是一条直线’的原理,选择合适的时间点,然后在两个时间点上‘打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