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康熙如此重视,甚至因此衣带渐宽,太子自然要领着其余的阿哥们每日来御帐请安,以表孝悌之心。
可若要他真对这个小了他三十岁的弟弟有什麽关心爱护,简直是天方夜谭。
年龄相近的兄弟对他身下的位子虎视眈眈,这些年纪差距大些的弟弟们则是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他甚至看了胤祄好久,才对上他的母亲是谁。
然而康熙因为苏州的事本就余火未消,心中又为了宠爱的幼子焦急不已。待他看到太子无动于衷的神色时,突然想起了当年他们在往江南的途中,太子在途中惊闻索额图在牢中死去的时候。
对待一个乱臣贼子尚能那样哀恸不已,如今面对自己病重的亲弟弟,倒是如此麻木。
他皱眉望向太子,眼中满是失望,“你念圣贤书长大,如今心中可有一点真正的孝悌?”
太子不防康熙猝然发难,但很快,他几乎是习惯性地跪下请罪,“臣不孝,请君父责罚。”
“你退下吧。”康熙徒劳地放下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森森寒意叫太子惊心不已。
大漠上风沙驰骋,到了夜里尤其的冷,风声猎猎,就像他在东宫的夜晚,躺在床上安静的要发疯。
可他身边每一个都是汗阿玛的奴才,他们是汗阿玛豢养的鹦鹉,耳目,让他只能闭口不言。
今年年节办宴的时候,他看着太子妃一身华服,端庄肃穆地坐在他身边,身后是他的几个儿女,对着那一张张面孔,他甚至感到了一丝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