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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嫂家底厚,不将这点东西放在眼里,咱们可都没几个钱,这一回出来偏叫小四嫂赢了个干净。”眼见着宝月又要赢了,舒舒觉罗氏将牌一丢,便要赖账。

牌桌上另外两个是九爷府上的格格,也跟着应和起舒舒觉罗氏的话来。

“是啊是啊,咱们九爷可从来不补贴我们,小四嫂且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宝月无奈地叹气,说不放彩头没意思的也是她们,说没有钱出彩头的也是她们,“诸位爷里,唯独九爷最善生财之道,难道还会短缺你们的银子?”

里面稍显年长些的那位刘格格幽幽叹了口气,“咱们府上一个侧福晋也没有,我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还领着格格的分例呢。”

虽然并没有直面回答,但言下之意宝月懂了,她默默将她们的彩头还回去,是不是越有钱的人通常就越抠门?不对,九爷对他亲爱的八哥就非常大方。

閑下来享受生活的日子还没过几日,四爷却在一日匆匆从御前回来,叫苏培盛为他收拾衣物。

第65章

“承德出了时疫,汗阿玛命我和十四去城里协管,你在乖乖待在这儿闭紧门户,我把苏培盛留下,你有什麽事就吩咐他来做。”

四爷叫人把那一小箱衣物搬上马车,站在门口嘱咐宝月,他眼神凛冽地瞥一眼苏培盛,“若侧福晋出了事,你也不必再来回我。”

“那你呢,身边总要有人照顾罢,城里情况严重麽,感染的人多不多。”宝月忙忙追到门边扯住他的衣袖,“你不许亲身到前线去。”

“这是自然,”四爷握住她的手,神色从容,甚至还有心思调笑,“不过几例罢了,染上疫症的百姓都会挪到城外四十里远的地方治疗,我和十四不过是代为显示一下圣恩昭彰,汗阿玛又不是打算送亲儿子去死。”

他在宝月额间落下一吻,眼中是细碎的柔光,“城里离这儿有五六十里,不会传过来的,你只安心等我回来就是。”

宝月便也安心许多,四爷将腕间那串碧玺串子挂在她的手上,松手转身离开了。

万幸的是行宫中果然并未有大规模的时疫爆发,御医们带着侍从在行宫上下熏艾消毒,将负责去承德采办物资的宫人及与他们接触之人隔离开来,并将他们的衣物用品一并焚烧,迄今为止行宫染病的不过几人而已。

固然承德城门关闭,音信断绝,但由此可见承德城中的情况应当也在可控的範围内,宝月提心吊胆了好些日子,这才算松了口气。

二十多日过去后,行宫内并未有新染病的宫人,故而衆人也渐渐放松,重新开始在行宫内活动起来,御前也恢複了每日议政的惯例,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可宝月却迟迟不见四爷回来。

“承德城门打开了没有,四爷可有信来?十四爷也还未回来吗?”宝月又等了两日,行宫内如常运转着,仿佛只少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她已不免有些心慌了。

“奴才使人去问过了,两位爷都还在城内呢,即便时疫了了,也总还要料理后续的事宜,安抚一番民心不是?侧福晋且稍候几日,想必王爷很快就回来了。”苏培盛在下首答话,宽慰她放心些。

“即便四爷事忙,难道连给我回个口信的时间也没有。”宝月抱怨一声,半信半疑地瞧他,这可不像四爷往日的作风。

苏培盛心头一凛,他小心地请示道,“奴才去的时候王爷正忙,不若明日奴才再去一趟?”

“也好,”宝月无暇顾及他脸上的神色,她皱眉让珍珠拿来一个箱笼,“四爷一连去了快一个月了,你把这些衣物用什给他一并带去,叫他照料好自己。”

他走的时候只匆匆带了那一个小箱子,只怕不够支应。

第二日苏培盛果然带着一封信回来了,上头只草草写了两段话,说城内情况已定,料理完这些安置和拨款的事宜后他便回来,又说自己无事,不知玉娘是否安然无恙。最后几句甚至仿佛是急急忙忙赶出来的,字都要从信上飘着飞出去了。

“奴才去的时候王爷正和城内的知府县官们议事,实在无暇,这才匆匆写就。”见宝月看了信眉头紧锁,苏培盛连忙低头解释道。

“无妨,既然四爷实在没有时间,便不必抽空回信了,”宝月看他一眼,目光倏然凝在他身上,她捏紧这张看不出什麽东西来的信纸,隐约感觉闻到了一丝木兰花的香气,“承德城内,时疫确然已平了?”

“是,此次疫病传播不广,王爷和十四爷控制得当,的确已了结了。”苏培盛松了口气,他心虚,不敢擡头看宝月,自然也就错过了宝月脸上的不明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