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真酒系统似乎是所有系统中唯一一个打算从自家宿主的心理出发,循循善诱地引导对方抹杀自己的死对头的,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它是唯一一个想到的,【我猜想您一定有时会怨恨像我这样的系统吧。】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他没有明白对方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是什麽意思,难道他厌恶就能摆脱吗?
而且,以真酒系统的脾气,肯定不会突然说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相处了这麽多年,他还不了解自己的这个系统吗?对方说话总是话里还藏着话,就像一只千年的老狐貍,就算面对自己看不起的低维生物时,言语间也是缜密的。
【哈哈,别这麽警惕啊,小景,这次我可是真的不包含什麽恶意——当然,我想提出的要求,对于你本身也没什麽好处就是了。】真酒系统慢悠悠地说,【不过我可是很了解你的哦,那些对你没有好处、但是对其他人有好处的事,你会更加趋之若鹜。】
【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吧,你的四位好友都有系统。】它说,【但我猜你们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系统也是可以被抹杀的存在——当然,关于这件事你可不能告诉你的几位好友,我会盯着你的。】
诸伏景光心里一跳。
属于系统的傲慢让真酒系统觉得没有低维生物会想到去要求自己的系统抹杀他人的系统,但诸伏景光知道,自己的小伙伴们从六年前就开始策划让系统相互抹杀的事了。
【话说到这儿,凭借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也知道我想说什麽了。】真酒系统哼笑一声,【我想让你使用你的真酒扮演值兑换愿望——让你许愿“抹杀厄运系统”。】
【那现在是你在求我吧?】诸伏景光说,【我又凭什麽要花费我的真酒扮演值来满足你的愿望?】
【嗯哼,我在跟你说之前就想过你会这麽回答我。】真酒系统说,【毕竟接受过公///安的谈判训练嘛,不奇怪。不过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情——】
它冷下声音,无机质的金属音因此显得更加的诡异:【无论怎样,你都是被我控制着的玩偶罢了。确实,我承认,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确实无法抹杀厄运那个蠢货,至少不会如此轻易。但你想过拒绝我的要求之后,我会对你做什麽吗?】
【是不是这些年以来的安逸生活让你忘掉了我对你是个多麽危险的存在?】
诸伏景光早上醒来的时候便将空调关上了,闷热包裹着他的全身上下,感觉就好像是掉进了肮髒的泥潭,沉重粘腻的感觉被沾满污秽的泥巴的衣物糊在身上,好像一个巨大的虫茧,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猛然移动到窗边,用力推开窗子,更为然后就被灼热的气息洒了满脸,但好歹是不再憋闷。
窗外的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沙沙”的树叶摩擦的声响绵绵不绝,时而又化为“唰唰”的树叶抖动的声音。绿色的叶片在空中摆动、晃动,看起来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惊险之感。
【如果你胆敢拒绝我的要求,那麽从此以后,你的生活将不间断地受到我的骚扰。是的,我承认,你已经拥有了足够的真酒扮演值,让你得以不用屈从我的要求被迫做出符合“真酒”人设的嗜杀之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刻意提高你生存所需要的真酒扮演值的阈值呢?】
【那你将会不得不继续完成我所布置的任务,在明明不动手也不会引起组织怀疑的情况下,被控制着抓住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折磨他们,虐待他们,刑///讯他们,最后再杀死他们。想想这样做之后你会获得什麽样的后果?不仅仅是有一次沾染上无辜的人的疼痛挣扎着流出的鲜血的双手,还有被你的四位好友们怀疑、厌恶、疏远……】
【他们会说什麽?“诸伏景光,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朋友多年,我第一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如今的你,已经完全背叛了樱花,背叛了正义”还是“别靠近我,我不想再与一个非必要时主动揭露虐//杀卧底的人走在一起”这样的话语吗?还是说这是你期待看到的吗?就因为拒绝我的一个请求?】
微风带着热意从窗外吹拂,一只讨厌的蚊子也随之进入屋内,围绕着这件房间里唯一的活人嗡嗡地叫着,如同一个不会停止的马达,直到有人用手将其拍打得血肉模糊,又或是饱食一顿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翅膀以极高的频率扇动,一向温和的诸伏景光都忍不住心生厌烦。
【……】
诸伏景光刚刚佯装的拒绝,其实本来就是为了让系统相信他之前根本没有想过可以抹杀其他的系统,现在被胁迫着才不得不答应了这个请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