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安慰的念头完全是癡人说梦的级别,这趟孤独而寂静的路途依然让她不安。
不过,她的不安最后还是消失了。
当坍塌了后方一角的有栖家出现在眼前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所制造出的自我安慰的肥皂泡至此也可以正式被戳破了。
果然就是没办法熬过天灾的嘛!——好像有个声音在心中大声地这麽说。
本该刻着“有栖”二字的门牌消失了,可能是彻底腐烂得精光,也有可能是被风吹走了。她不想考究这个问题。盘踞在住宅前的荆棘倒是长得旺盛,细细密密地织在一起,即便是在这样的风中依然无比稳固。相比之下,坍塌的住宅南侧角落简直像是个脆弱的玩具。
真的好凄惨啊。她忍不住想。
许是风实在太强劲了吧,梦子有些站不稳。身子摇晃不停,头发也一定被吹乱得不像样了。她在大门前站了好久,久到雨水都渗进了毛衣里,她才迈步向前,推开了这扇生鏽的门。
其实她没必要再进去了。
旧房子确实塌了,这是从路边一眼望去就能得出的结论。可她还是想要进去看看。
说不定里面的情况比外头更糟呢——她抱有这种恶趣味般的消沉想法。
用不着使劲,也无需钥匙,只要擡起铁门的一侧,就能将门打开了。还来不及阖上,骤起的风一下子把铁门吹断了。
好嘛,这下要维修的部分又变多了,还要担心会不会有小贼偷溜进来,幸好房子里根本没有半点值钱的东西。
这麽想着,梦子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她收回目光,嘴角的弧度却不自觉僵硬了一瞬。
来时没有注意,此刻她才发现,在有栖家的对面,有一栋漆黑的建筑物,似乎是高层的大楼,重重叠叠的楼层和玻璃却怎麽也数不清。黯淡的街灯投射其上,却无法照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