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的被褥的确是舒服,又比船上暖和许多,再加上吃饱喝足还很累,顾庆之思维很是发散的胡思乱想一阵子,直接就睡着了。
他这边倒是挺满足,送他过来的婆子回去班房,则是一通抱怨。
“好容易抢了这麽个差事,以为能得不少赏钱,哪知道那就是个穷鬼。别说银锞子了,就连铜板都没给我一个。”
婆子一边说,一边倒了酒,就着小菜一口闷了。
旁边等着一起上夜的婆子笑话她两声,“按说不应该啊,不是说林姑爷每年手里能过几千万两银子吗?他送来的人怎麽能这麽抠门?是不是你没伺候好?倒先嫌弃起人家穷。”
“胡说!我去办什麽差事不得赏钱的?再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抓一把铜子也舍不得?就是他穷,林姑爷怎麽也不给他準备些银子打赏?看来林姑爷也是外强中干,家産早败光了的。”
旁边又一婆子道:“要这麽说,林姑娘也……要说有个什麽差事去她屋里,她也是给赏钱的,就是不如宝姑娘大方。”
“宝姑娘给得多,我记得她刚来的时候,有次我瞧见她去给老太太请安,问了声好,说了句您仔细风大,就得了赏钱,她还说这是才来,第一次见应该给的。”
“谁说不是,宝姑娘是变着方儿的给赏钱,她最是体恤下人的。她刚来那会我也得了,原以为后头就没有了,那知道没多久到了端午节,她又说这是节礼,又说过节我们最辛苦。她这来了一年多,我一个粗使的婆子,就从她手上得了七八次赏钱。”
“真希望宝姑娘一直住咱们家里。”
“还打不打牌了?上回我输了五百文,今儿晚上要赢回来。”又有一婆子拿着叶子牌过来,“再去拿两壶酒来,如今夜里冷了,不多喝点熬不住。出去走一趟浑身就得冻个透心凉。”
抢了差事送顾庆之回去那婆子笑道:“今儿晚上合该我赢,我可是一文赏钱都没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