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肯定道:“我太太如果见过的话,我肯定也会有印象的,和他上次见面还是在卯月的时候。”
我把电话挂断之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东京的各个神社打听一下情况。
据说全日有八万多座神社,光是东京就有一千多座了,我倒也没有那个信心能让自己走遍全东京的神社,于是在出门之前,从家里翻出了早几年塞在犄角旮旯里的东京旅行社附赠地图,将这附近的神社认真地研究了一番,最终给自己制定了一条方便走的路线。
米花町周围的神社交通都很便利,就当是死宅的东京一日游了。
距离我租的房子最近的就是惠比寿神社,不过我这次跑了一趟空,惠比寿好像不在,我只在拜殿外看到了惠比寿的神器之一,名叫‘邦弥’的神器——会穿着黑色西装和黑色墨镜像是保镖一样出现在惠比寿神社内的人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是惠比寿的神器——我以前见过他几回,但我并非是情商比较高的那类人,和不熟的人没什麽话题可以说,在路上遇到了以前的同事也只能蹦出句‘你好,再见’,因此我基本上也没有和神明们的神器说过几句话。
“柳川小姐,”邦弥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像个靠谱的成年男性,他向我颔首,语气平稳,“惠比寿大人近日不在东京。”
没想到他会率先和我搭话,我有些拘谨地也向邦弥问了好,“是高天原的事务吗……?”
那样的话联系不上夜斗也是正常。
“不,”邦弥摇了摇头,“惠比寿大人近日在北海道处理事务。”
“这样啊,”我了然地点头,準备离开了,“多谢。”
倾听信徒的愿望也是作为神明的一项基础工作,拥有衆多神社的神明自然也不可能只待在一座神社内。
不过在临走前,我还是不抱什麽期望地问了一声,“请问邦弥先生最近有遇到过夜斗吗?”
邦弥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认真,“没有,最近也没来过这边借宿。”
“啊哈哈、好的,谢谢,打扰了。”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和夜斗关系不算差的几位神明的神社基本上都让他给霍霍过,以至于在某一段时间里,我经常会被神明的神器找上门来,让我管管夜斗,别到处乱借宿了——没办法,谁让夜斗难碰上,他的神器又没几个月就换新,还全年无休,想找都找不到,只能找我来投诉了。
“下一个是……啊,神田。”
我站在马路边上,低头看手机备忘录上记下的位置,神田神社又称神田明神,主祭神神田明神,是大己贵命(大国主神)、少彦名命(少彦名)、平将门命(平将门)3柱的合称,不过少彦名的主殿也在北海道,我倒很少在东京见过他,而平将门身为日本三大怨灵之一,在别处还有个将门的首冢,因此也不常在这边露面,就连大国主神也是统治出云的地方神,跑到东京来的话——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位老先生(从外表上来说)的性格刚烈,但也有鲜为人知的柔情的一面,至少我知道他对小朋友们特别苦手,或者说……他对于看上去柔弱可爱的生物毫无抵抗力,甚至会表现出溺爱的一面。作为七福神之一的大国主神虽然对于小福冒用自己和惠比寿的名字颇有怨念,但确实不能拿她怎麽办。
应该会在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走到了神田神社附近,现在是夏季,今天又是少见的大阴天,趁着暑假出来逛的人不少,参拜神田神社的人也蛮多的,我戴上墨镜,走进神社里溜了一圈——没有见到任何神明或者神器的蹤影。
真的假的……我运气有这麽差吗?
我沮丧地翻开手机,将计划里原先想去的那几个目标地都划去了,只留下了最后一个。
到天满宫总不至于碰不上天神吧?
正值暑假,升学考的成绩应该也出了,最近是许多学生去天满宫还愿的时候,位于东京的汤岛天满宫又离东京大学特别近,去那边遇到菅公的几率应该是最大的。
我在路边买了个饭团啃着吃,在站台等到了能够搭乘到天满宫的巴士。
虽说早有準备,但是实际到了天满宫之后,我确实有被这里的人流量震惊到,该说真不愧是天满集团啊,夜斗要是能有这百分之一的信仰水平,也不至于风餐露宿到那种地步了。
我按照以往的习惯,跟着人流往前走,宫内有许多巫女,我时常分不清菅公的衆多神器和天满宫内的神职人员,于是没有先打招呼,而是认真地参拜,往奉纳箱里投了500円,又求了签,才往边上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