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崎玛利亚不动声色避开他略带谴责的目光,喜多川祐介委屈地回想道:“你穿着镶嵌着荷叶边和金线的长裙,在下台后过早散开了盘发,并且为此后悔不已,一直在抱怨又热又挤。”
她脸上的妆容在舞台的灯光和激情的热浪中略微融化,闪粉像糖浆一样往下流淌,粘在散落的栗色长发上。她在必要的时候施舍一个眼神,蕩漾着波光的绿色湖水吞没深藏的情绪,徒留举止间难以忽视的高高在上。
但是所有人都注视着她,所有人都会原谅她。
“要怎样捕捉到她最美丽的那个瞬间,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几天。”喜多川祐介说,“只不过没人知道那个瞬间何时会到来,加上我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但在我们成为朋友之后,我拥有了更多观察的机会,也许需要很多年来等待,不过我有预感这是值得的。”
岩崎玛利亚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很难从这类令人毛骨悚然的言论中判断出喜多川祐深深迷恋上了自己还是单纯又在发艺术的癫,从这几周的相处中能体会到两件都不是好事,可喜可贺又让人不甘心的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但是岩崎玛利亚重新端起碗,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点。她盯着喜多川祐介闪闪发光的眼睛和漂亮的脸,再次站起身,从心地再次将他扫地出门。
第 6 章
岩崎玛利亚对着镜子擦干净脸。她凝视着脸色苍白的自己,很难比较是此刻还是被气得一夜没睡的时候更加憔悴。
飞机恰到好处地颠簸了一下,玛利亚下意识发出尖叫,又硬生生把它塞回喉咙。
她抓住门上把手的手指立刻缩紧,手背青筋暴起,大脑一声令下就能实现物理意义上的夺门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