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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1981 墙头有个猫 991 字 1个月前

斯黛拉更驚訝瞭,她有些糊塗地看著明明需要休息的男人,但是她想起鄧佈利多的告誡,還是順從地和他回瞭房間。

“是有什麼新情況嗎?”女孩看著他把燈光調亮瞭點,有些忐忑地問:“我這些天隻是聽到一些轉述,是不是校長需要我們改變計劃?”

“嗯?”

佈萊克好似完全沒料到斯黛拉會說起正事,他看瞭看房間裡唯一的一把不怎麼牢固的椅子,隻好請她坐在床上:“你聽到什麼瞭?”

“我聽說您因為克勞奇的遺言而被無罪釋放,但魔法部會不會改變主意?畢竟您出來的時候不算光明正大……啊,還有——”她又想起什麼似的:“阿米莉亞去瞭威森加摩,我想我們應該對她增加保護,畢竟她算是那些人的眼中釘——”

這些事情從一開始就繞在心頭,她自覺腦力不夠,總是憂慮這個又操心那個,每每這種時候她才佩服鄧佈利多,智慧的人總是能把許多事情想通想透,再串到一起,平凡如自己,也隻能保證完成校長交代的任務,盡量不出錯罷瞭。

“別擔心,我們想到瞭的。”

男人安撫道,他坐在椅子上,雙手交握,還是一副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模樣:“我不是來跟你說這個。”

夜間的思緒有些鈍化,斯黛拉應瞭一聲,仍在認真忖量著那些亂做一團的麻煩事,恍惚間隻聽見佈萊克咳嗽一聲,輕聲問:“你生我氣瞭嗎?”

女孩似乎沒聽明白,她側過頭,茫然地看著格蘭芬多:“對不起,我——什麼?”

“那天在密道裡。”佈萊克註視著看上去比自己還迷糊的姑娘,被她逗笑瞭,講話也順暢許多:“我的意思是——我不該那麼說你,抱歉。”

斯黛拉張瞭張嘴,才後知後覺他留下自己居然是來道歉的,她從未想過佈萊克在那種情況下還能記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這讓她又震驚又費解,可格蘭芬多看上去非常認真地在等待她的回答,心底的喜悅不會騙人,那翻湧起來的泡泡不斷地戳碰著心髒,這些天的小小委屈被立刻撫平,讓她幾乎快要臉紅起來。

“是我沒控制好情緒。”佈萊克搖瞭搖頭,他往前坐瞭坐,繼續說:“萊姆斯也說過,我們內部確實不該再起爭執——我答應你,隻要斯內普不惹我,我就當他不存在。”

格蘭芬多沒能意識到自己語氣裡的遷就,梅林的褲衩子,佈萊克什麼時候需要向別人保證自己“控制情緒”?——但或許女孩規規矩矩坐在床上的模樣勾起他畢業舞會上的回憶,15歲的年紀,還尚未得到參加成人舞會的資格,明明是個孩子卻強撐做大人,明明在意周圍的議論聲卻仍昂起頭顱走在自己身邊。女孩把胳膊塞進自己的臂彎裡,瘦瘦白白的一截,脆弱地一折就斷,她從不做焦點,但還是在紛紛擾擾中硬生生挺瞭下來;他想說別害怕,可話到嘴邊卻咽下去,斯黛拉看向自己的眼裡閃著光,他不願打斷這份屬於赫奇帕奇的倔強。

此時他似乎又看見酷似當年霍格沃茲禮堂裡水晶燈和萬千蠟燭下女孩的影子瞭,那是分明難為情極瞭,卻要硬著頭皮說沒關系、令人心癢的羞窘。

“不、沒什麼的。”赫奇帕奇唾棄自己太沒出息,她試圖笨拙地回應道:“您不要為這種事情…我也沒——”

“斯黛拉。”

女孩猛地閉上嘴,她此時已經控制不住臉上的熱度,才剛剛習慣佈萊克用斯多吉的聲音這樣稱呼自己,現在換瞭本人,她完全不能適應,即使知道佈萊克可能隻是說順口,但她終究做賊心虛,在格蘭芬多的註視下幾乎想要落荒而逃。

還是個孩子呢。

佈萊克想著,站起身送她出瞭門,女孩有些混亂地又一次對他說晚安,男人一隻手撐在門框上,看她低著頭隻到自己下巴的模樣,長長的頭發順在一邊,露出一段瑩白的脖頸,他盯著上面還戴著自己送她那顆窺鏡的項鏈,剛剛在樓下那被小貓抓過的感覺更明顯瞭。

被社會重新接納,被朋友再次認可,被教子完全承認,他半年前壓根不敢想的事情,是在那個令人恐懼的海上監獄裡遇到斯黛拉後,開始以他不可置信的速度一件件實現瞭。這當中有許多人的努力,可屬於斯黛拉的那一份,像是一堆五顏六色寶石裡的珍珠,低調地是一不小心會錯過的存在,可一旦被看到,他就再也無法從那純潔無瑕的光澤裡移開目光瞭。

她果然適合穿白色。他漫無目的地想,時隔好幾個月,佈萊克仍舊記得她獨自前往阿茲卡班時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如同一道柔和而不刺眼的光,悄無聲息地照進他骯髒黑暗的世界。馬燈下、鬥篷裡,那個抓著欄桿懇切看向狼狽自己的女孩,就是一望無際大海裡他再也不會忽視的蚌裡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