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未免太巧瞭。”阿米莉亞咬著唇,她問:“這是傳說?還是小道消息——教授,我們得有足夠可靠的信息來源,否則即使西裡斯找到斯黛拉,也沒法將她帶出來。”
“消息來源非常可靠。”鄧佈利多打散那座虛擬建築群,忽的微笑起來:“就在昨天,盧修斯·馬爾福找到我,他說願意——啊,‘私下裡給予一些幫助……’”
三人愣住瞭,還是佈萊克反應過來:“馬爾福?“他坐直瞭身子:“他怎麼——”
“我想他也發現瞭德拉科的詛咒不像湯姆說的那麼無足輕重瞭。”鄧佈利多平和道:“我和他聊瞭很久,包括之後我們接回斯黛拉的計劃,盧修斯給瞭我一些建議。”
“您相信他?”佈萊克眉峰淩厲,他迅速道:“納西莎知道嗎?”
鄧佈利多搖搖頭:“他沒告訴馬爾福夫人——現在是他們兩個都在私下幫助鳳凰社,但彼此並不知情。”
“即使是因為德拉科。”阿米莉亞憂心道:“可他還有別的證明嗎——我是說,會不會是那個人用瞭奪魂咒,派他來試探?”
“盧修斯願意幫助鳳凰社這個可能,最開始是西弗勒斯告訴我的。”鄧佈利多撫瞭撫白胡子:“我知道盧修斯一直不對勁,在斯黛拉的處置上,西弗勒斯認為他公然支持自己是一個信號,隻不過他不敢肯定——”
盧平問:“西弗勒斯也認為他可信?”
“在珍惜自己羽毛這件事上,沒人能比馬爾福先生做的更到位……他一向不會跳出來做出頭鳥。”鄧佈利多補充道:“不隻是這個,他還帶來萊斯特蘭奇夫人的頭發——斯黛拉的靈魂魔藥已經小有進展,她……告訴西弗勒斯,頭發是制作魔藥不可或缺的東西。”
幾個人沒說話,他們已經知道女孩是在怎樣的情況下佈置這一切,盡力留下更多信息。
“下午我就動身。“佈萊克深吸一口氣:“我會找到那個煉金術法陣。”
“我給你五天時間,西裡斯,五天後,你到魔法部參加審訊。“鄧佈利多轉向他,緩慢開口:“這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放心,我們會計劃好,而盧修斯將證明他的決心。”
“你辦完這兩件事後,我不會阻攔你做任何事。”鄧佈利多藍色的眼睛浮現出一絲溫暖:“西裡斯,我擔心斯黛拉,但是我也不想讓你白白送死——況且,哈利也需要你。”
原野裡,一隻黑狗矯健地奔跑著,它躍過水坑和土包,四肢快速交錯著踏在土地上飛濺起泥土,暴雨無情地砸在它身上,又順著皮毛的縫隙被甩出去,大狗一個縱身越跳上石塊,透過密得看不清前路的雨簾,仔細辨別著正確的方向。
它能身邊感到不同尋常的波動,如莊園主人所說,那些防護措施會把外來者撕得粉碎。黑狗俯下身,嗓子裡發出低低的警告,神秘而特殊的線條交錯成符號在它緊繃的肌肉上忽然暴漲著亮起,皮毛上快速流過一道道銀光,在雨夜中縈繞著令人生怖的危險氣息。
黑狗在石塊上轉瞭兩圈,猛地撲向一棵試圖絞殺它的藤蔓,它毫不留情地咬穿成人大腿粗細的根莖,尖利的牙齒下撕出血一般的汁液。
腥臭味霎時隨著水汽傳播得老遠,剩下的貼著地皮,被這股悍氣震懾,隻有不甘心地退下。原野安靜下來,沒有東西再敢阻攔它。
它吐出口中的藤蔓,踏足重重碾碎在石塊上。
雨勢漸小,黑雲散開,月亮從雲裡探出頭來。空曠的水澤地一望無際,柔和的月光照出一塊塊亮晶晶的水窪,土地濕滑黏膩,佈萊克聞到瞭野草的味道。
還有一股熟悉的、令人懷念的清甜香氣。
斯黛拉站在窗邊看落雨,她剛剛才給德拉科喂完飯——她不知道小巫師為什麼一直在睡覺,可每當看見納西莎的臉時,她把所有疑問又吞瞭回去。
已經好幾天瞭,那種像蒙著一層霧氣感知世界的觸覺漸漸消失,過去那段時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噩夢總是襲擊她的大腦,頭痛欲裂。
現在她恢複正常,不過她還是記不起自己是誰,又為什麼在這個地方——自稱納西莎的夫人也並不經常和她說話,女人總是匆匆忙忙,之前隻是讓她坐在床邊看著小巫師,後來等她清醒瞭才會佈置複雜點的任務,比如“斯黛拉,德拉科被蚊蟲咬瞭,去桌子上把魔藥拿過來塗一下”之類的。
斯黛拉。
第一次聽到時,她咀嚼這個名字,有些懵懂地看著對方。女人頓瞭頓,過瞭一會兒才輕柔道:“這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