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越來越大,我忽然怨恨起我的失憶瞭,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能做,可痛苦卻像爆發前的火山一樣,埋在心底的一角蠢蠢欲動。
鈴蘭花燈亮著,我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流下淚來。
其實這不是第一次,我總是會在一些我根本記不起來的地方開始流淚,比如我窗臺上長勢良好的飛艇李,比如桌上筆法稚嫩的水彩畫,比如雙胞胎送給我掛著露珠的百合。
我不知道那都意味著什麼,可傷心不會放過我。
他被我嚇瞭一跳,手忙腳亂給我擦眼淚,粗糙的手指按壓著我的眼角,我看著昏暗的燈光下他蹩著眉認真的模樣,心裡一片白霧茫茫。
我為什麼會記不得我最愛的人呢。
1984年1月19日
今天陋居裡忽然來瞭很多人,客廳嘈雜,我下去取藥的時候,佈萊克先生正激烈地和他們爭論著什麼。
後來他們告訴我,奧利凡德先生被抓瞭,我的魔杖是他最後一根賣出的魔杖。
“我要去一趟德國。”我站在樓梯的隱秘處聽見佈萊克先生悄聲與萊姆斯的談話:“我問過斯多吉,他祖父說過格裡戈維奇曾經到處炫耀那根老魔杖。”
“那很危險!”萊姆斯語速急迫:“如果他從奧利凡德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會很快趕去——”
“所以沒有時間瞭。”樓梯間傳出砰砰的聲音,聽上去是有人在翻箱倒櫃:“斯內普說他會盡可能拖延,我必須馬上出發。”
萊姆斯噤聲瞭,他們安靜瞭兩秒,佈萊克先生忽然開口:“幫我看著點斯黛拉,如果我……”他頓瞭頓:“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
這之後,佈萊克先生就離開瞭,我坐在樓梯上呆瞭很久,直到莫莉叫我下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