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生……關白大人下令我們後天開拔去同松平軍較量一番,你這個樣子……能不能讓別的忍者假扮你去嗎?”

動作太快有點岔氣的少年咳瞭咳,靠在枕頭上迎風掉渣:“肚子上開瞭個口子, 才三天就能活蹦亂跳滿地蹦, 這話說給你你信嗎?關白大人不是能隨意糊弄的, 還是小心謹慎為上。”

關白大人好不好糊弄我不大清楚, 反正真田傢主是比較好哄的。很多話, 彌生沒有辦法同源次郎解釋清楚,他不瞭解忍者的想法, 也不明白少年想要的是什麼。古老而保守的武士傢族塑造瞭青年堅毅忠貞的性格,但也局限瞭他的思維,他再想不到有個傢夥正頂著伴讀的殼子暗搓搓打算著要搞出一個大事來。

當彌生表示自己爬也要爬去戰場後,源次郎隻得皺著眉把軍令交給他,又反複交代瞭幾句:“你一路跟著我,到地方也隻讓你的隨員出去四處打探一番,不要自己傻乎乎沖上去,隻要無過就算立功瞭。”這話從一個忠誠的軍人嘴裡說出來簡直是個奇跡,彌生也不客氣,痛快的點頭應瞭下來,源次郎才擔憂不已的起身離去。

“這傢夥還不錯,除瞭看你的眼神很欠揍……唔,接下來你想做什麼?”柱間拎著一個藥瓶子從另一邊轉出來,拔開塞子遞到弟弟面前:“吃吧,給你特質的補血丸。”

彌生驚恐的縮進角落,捏著鼻子直搖頭:“不要!吃下去才會吐血而亡吧!我根本就沒事,出那點血隨便喝點水就兌出來瞭,還沒平時訓練時失手出的血多呢。”

柱間邪笑著踩著竹榻堵住弟弟逃跑的所有路線:“呵呵,你捅自己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現在這種待遇。”說著伸手揪住彌生的衣領就把他拖出來,“來吧,是你自己吃還是我幫你?”眼見逃生無門,彌生隻能接過又苦又臭的藥瓶倒出一粒龍眼大的藥丸子擺開四半塞進嘴裡,然後滿地亂跳四處找水罐。

阿勛為瞭不讓自傢少主被噎死,立刻奉上一竹筒清水,彌生搶過竹筒一氣灌進去,確定嘴裡沒有苦味瞭才放下竹筒擦擦嘴打瞭個充滿怪味的飽嗝:“我要是你就把當歸熟地再下重兩分,這樣藥丸裡會有一種詭異的甜味和酸味,效果更恐怖。”

柱間一指頭把紅毛戳到窗戶跟底下:“可老實點吧你,扉間板間瓦間三個人捆一塊也沒你一個能折騰,我這回總算知道什麼叫操心瞭!”

他捂著額頭沖兄長吐瞭吐舌頭,轉身打開軍令反複看瞭又看,擡頭把所有人喊進帳篷問道:“有誰不會騎馬的?”

當然沒有,大傢都很幸運的會驅使這種代步動物。忍者不騎馬,一是自己本身跑得比馬快,二是平民不得養馬,三是養馬實在消耗太大,就跟有的人買得起車卻加不起油在本質上是一樣一樣一樣的。

得到令人滿意的答複後,彌生笑得十分不懷好意:“阿勛,拿著軍令去找軍需官,就說我奉關白大人之命擔任先鋒,請按軍令調撥馬匹和相應草料。哪怕他們不答應也沒關系,就讓軍需官去問上級,你拿著軍令多等一會,逢人就打開給人看,最多一炷香時間七匹馬和草料就會依數送來。防具和武器估計是不可能給我們瞭,能賺幾匹馬也好,族裡不耐煩養還能轉手賣掉,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呢。”

後者應聲後拿著軍令叫上其他三個同族就照彌生說的那樣去做,果然,午飯前就聽到馬蹄的噠噠聲越來越近。

“少主,和你說的一樣,開始的時候軍需官理都不理我們。一把軍令讀給來往的人聽,他們馬上就說需要去問問上峰,沒過一會兒就把馬和一應糧草鞍籠都備好叫我們帶瞭回來。”漩渦勛撓著後腦勺憨笑幾聲,伸手摸瞭摸馬兒油亮的鬃毛。這些馬匹的個頭都不大,但四肢強健,頗能負重,估計就是穿著一身重甲也能馱起來跑的飛快。

彌生瞇眼看瞭看外面正悠閑吃草喝水的馬:“你們這兩天看護好,沒事多騎著試試,總要弄得像模像樣的才行。”

衆人深以為然。

兩天時間過得飛快,第三天清早千手和漩渦兩族一共七人穿著平常的衣服,騎馬趕到指定地點同其他真田傢的附庸傢族彙合,然後一起晃晃悠悠跟遠足似的朝東南方向移動。真田傢主真田源次郎換瞭一身黑色的盔甲,肩挎硬弓手拎長槍,腰間懸著刀,遠遠看去就像是荒古戰場上的兇神般可怖。

上瞭戰場的源次郎跟換瞭個人似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過幾個東倒西歪的武士,鼻端冷哼一聲調轉馬頭抽刀向前一劃,整個先鋒部隊立刻朝著他指出的方向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