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氏此次討伐實為試探,如果能拿下京都最好,不行也會接受議和。”紅發少年錯身擡手橫斬而去,白發少年後跳躲開立刻還以顏色。千子村正一刀削斷瞭對方的刀尖,進一步下劈的時候湊近對方:“木下關白對武將的掌控力逐漸下降,身體狀況堪憂,議和之事符合他的心理期待。”
最後扉間用損毀的刀劃破瞭彌生的手臂,彌生一腳將表弟送出戰圈。按照武士的規矩,這就算分出勝負瞭。實際年齡更大一些的少年以微弱優勢取勝,得意洋洋的擡起下巴鄙視對手,輸得一點也不冤的扉間吐出一口濁氣狠狠瞪瞭明顯放水的表哥,轉頭帶著缺胳膊斷腿的隨員迅速撤離。
“咱們也回吧,就說有小股埋伏,已被擊退。對方人數是我方數倍,苦戰一番才得以脫身,所以沒有斬獲。至於戰損……誰裝扮一下?”彌生確認扉間撤得足夠遠才轉頭問身後幾個連汗都沒出的忍者,六人面面相覷決定猜拳決出倒黴的“傷員”。
千手柱間不負衆望輸掉瞭任何帶有賭註的□□活動,伸手捏瞭一把彌生掛彩的胳膊一掌抹在自己臉上,然後假模假樣大聲“啊!”瞭一句,瞬間倒在地上瞪眼幹等著別人把他擡走。
彌生卡瞭三秒,上去補瞭一腳對另外兩個千手的青年說道:“傷員就位瞭,擡上走吧,撤!”於是他們把還活著的馬找回來,四人騎馬,剩下兩人擡著柱間跟在後面跑,連惡戰之後臉上的灰塵都不用刻意灑。
彌生掐著點在合適的地方故意捂著腹部的“傷口”“掉”下馬背,果然是一副辛苦掙紮的樣子。焦急等待著的真田傢主策馬奔過來的時候,又是漩渦勛把彌生扛在肩膀上,衆人欲言又止,看著這個高壯青年的眼神充滿敬畏——這樣的傢臣,忠心真是很忠心,可別的地方就很是一言難盡啊!
留在後面的兩個漩渦族人照搬彌生的說法彙報戰況,源次郎立刻讓漩渦一族的人原地留守,自己拉著大部隊沖進安土城下轉瞭一圈就又重新回去帶著“傷員”返回京都外的軍營。
木下關白見真田傢主帶著他“缺根弦”的武士活著回來瞭,一開始頗有些小小的遺憾,不過轉頭想想又覺得這樣也好。這少年雖然有點討厭,但確實是一個很有實力的苗子,好好調、教一番完全可以留給兒子使用。盤算到這裡,他立刻大方的褒獎瞭幾句就讓衆人回去休息,也不再覺得以彌生為首的,這群一點紀律也沒有的下級武士辣眼睛。
……
小規模的接觸後,木下氏和松平氏正式進入戰鬥狀態,每天都有來自對方的小股軍隊發生遭遇,下級足輕的戰損數字逐漸上升,戰爭終於拋開兒戲的一面變得猙獰起來。
彌生沒休息幾天就再次跟著大部隊進出戰場,柱間有些緊張的緊隨表弟左右,還沒有接觸過戰爭任務的彌生在他眼裡幾乎快要成為一件易碎品,慢慢向青年蛻變的千手少主徹底忘記這傢夥前幾天在放水的情況下揍瞭自己親弟弟一頓。
“別的來不及說,隻一點,在戰場上千萬要集中註意力,最好揪著一個實力相差不大的對手使勁打,武器的回旋半徑適當調大一些,這樣不容易被圍攻。還有就是,一定要小心遠處的弓箭。”他壓低聲音試圖把自己的心得體會灌進彌生腦袋裡,後者忍無可忍的抱怨:“這已經是第八遍瞭……我快背下來瞭!與其擔心我,你還不如擔心擔心扉間。他用瞭我的模樣,萬一要是這裡有眼尖的識出來瞭可怎麼辦?”
柱間哼哼瞭一聲:“上次那個坑瞭咱們的小子已經被多江盯住,保證讓他光榮的留在戰場上。認得你樣子的人真的就那幾個?別記漏瞭哈。”
“放心!”彌生慢悠悠的答瞭一句:“我當初跟在真田傢主身邊的時候也不怎麼出去見人,能記得我的除瞭平八郎以外沒有誰跟來戰場。高等貴族都有一個通病,他們不會去在意地位比自己低得多的人,隻要你出身卑微,哪怕偌大的個子堵在路上也會被他們當做空氣忽略掉。至於那個想要踩著咱們上去巴結關白大人的小子,絕對是個意外。”
“你有把握就好,”柱間摸瞭摸腰間藏著的鋼絲,戰場這種混亂的地方偷偷幹掉一個實力並不是很強的普通人再容易不過,唯一需要註意的就是不能讓人的死狀太獵奇。
嘖,真麻煩。
松平元康呆在安土城吃瞭幾次騷擾,又被木下秀吉戳瞭幾回爆點,終於忍不住砸瞭一個茶壺下令全軍出擊。五千多號人拆瞭簡易營地浩浩蕩蕩朝京都移動,一路上頗有些摧枯拉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