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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演武時損傷瞭京都天守閣的銅鐘,立刻有神官提出需要重新鍛造一口新的來替代原本殘破的那一尊。破損的禮器是不祥之兆,這個提議很快就被官員們通過。西丸夫人將這件事授予火之寺主持,很快便有瞭回複。
僧侶們招來工匠,花高價又請人重新撰寫銘文,總之,此後的一整個月裡所有人的視線都圍著這口大鐘打轉。
柱間和斑成功套路瞭信使,獲得他的信任後一路護送其回到駿府城。松原平康得知有忍族投效,立刻喊著把人帶來。他看到柱間的時候愣瞭一下,緊接著揚起一抹非常微妙的笑意:“你這小子不老實,說吧,是誰給你出的主意?”他還記得兩年前逼得自己不得不炮轟京都天守閣的無名少年,可不是面前這個一頭黑長發,笑起來憨憨傻的傢夥!
柱間有些緊張,突然叫人詐瞭一下,不等斑及時挽救順嘴就禿嚕出來“表弟”兩個字。雖然他及時發現瞭自己的失誤,然而為時已晚,人老腦子不老的松平元康馬上回憶起自己紅發書記官在戰場上挨刀回來後愧疚的歉意。
“那個能與鶴千代平分秋色的少年是……?”老人對他們兄弟之間的關系顯然非常有興趣,柱間想起表弟的交代,立時苦著一張臉嘟囔:“真是什麼也瞞不住您,您說的鶴千代與在下是姨表兄弟,那個白頭發的是在下的親弟弟。”
他立刻表示當日於京都外的輔城出戰實在是情非得已:“兵役總是要服的,不服不行啊。”松平元康表示理解,又沖斑擡瞭擡下巴:“你是怎麼回事?”
斑先是嫌惡的看瞭柱間一眼,微微朝他邊上挪開一段距離後規規矩矩的自我介紹瞭一番。雷之國出身,然後又突然南下遷入火之國的忍族讓老人非常感興趣:“老朽記得你的這個姓氏,非常特殊,據說多出美人,我在火之國也常有耳聞。”
炸毛少年矜持的點頭,眼角眉梢帶著的都是對柱間的鄙視。他從懷裡拿出一份卷軸遞到松平元康身邊的近侍手上,近侍轉手呈給老人,上面赫然是從安土城到京都所有人畜可以通過的道路。柱間見松平元康臉色微平後贊嘆的看向好友,急忙不平的開始表露出對松平氏的仰慕。他是個嘴巴有些損的傢夥,哪怕是真心實意的說人好話,聽上去也會自帶笨拙蠢萌的氣場。
松平元康心下微微點頭,這兩個傢族可用,各有所長不說還自成天然對手,有矛盾有分歧才更好使用,若是鐵板一塊的話恐怕背後另有陰謀。鶴千代果然像江雪坊說的那樣有大才!他又把信使召來,詳細詢問關於木下秀吉生死的推斷,看完彌生發來的情報分析,老人激動的錘瞭一下肋息。
“好!木下秀吉必是死瞭,趁著這個機會,老朽這把老骨頭說不得也該動一動,再不動,怕是就動不瞭瞭……”
他轉頭看向還在下面打眉眼官司的兩個少年笑道:“既然你們想要投效松平氏,老朽便給個機會,你們出發去京都找鶴千代,讓他為我松平氏出兵討伐木下氏找個理由。”然後大手一揮就把這兩個人給攆瞭出去。
人到瞭京都,該怎麼用就看鶴千代瞭。到現在,他也沒看出這個少年的目的是什麼,但可以預見他絕對不是一個甘於平庸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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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生在京都看瞭一個月的熱鬧終於等回瞭駿府城的回信,一看送信之人是表哥和宇智波斑,他便意識到計劃已經成功。當初水戶去宇智波據點傳瞭封信給遠在清涼寺的兩個少年,裡面詳細列出瞭一系列計劃,其中排在最前面的就是如何進入松平氏的視線並獲得松平元康的初步信任。
已經執掌過密林之城的少年深知上位者心中在想些什麼,松平元康有些急瞭,時間沒有留給他更多的餘地,他在害怕,害怕下一個收到死神邀請的就是自己,所以這是最容易得到機會和信任的時候。
“找借口啊……應該是一個既可以拖延,又可以隨時開打的機會吧……”彌生轉瞭轉眼睛,很快就想到瞭最近京都人民熱議的話題——新築的銅鐘。少年把銘文的內容扒拉出來左看右看,最後翻出瞭“元子安泰”、“君臣康樂”兩句相鄰的吉祥話。他起身敲瞭敲這份文稿,朝門外的侍從問道:“銅鐘的祈福就位儀式是什麼時候?”
得知具體時間正是後天午時後,他慢悠悠坐下提起毛筆開始斟酌著下筆寫寫畫畫。斑捅瞭捅柱間:“你弟弟又開始泛壞水瞭,你不管管?”後者搖瞭搖頭:“彌生不是個會胡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