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櫃子,再次被外面的動靜打斷——這是那些確實被忽悠出去的付喪神們回來瞭。彌生出門擡頭一看, 這次來的全是老熟人。四個成年人看到穿著袈裟散著頭發的彌生倒抽一口涼氣,這真的是之前的那個紅發少年而不是什麼沒有實裝的左文字傢的刀嘛?
彌生沖他們點點頭,還是覺得袈裟很難受想要換下來。好在這次在沒有什麼人來打擾, 少年麻溜的把頭發束好, 又翻出沙彌的套裝換上去, 換下來的衣服扔進盆子裡, 非常自然地丟瞭塊皂莢進去倒瞭水泡上。
“江雪左文字呢?”他為瞭區別便宜師傅和便宜手下, 從來都是完整的喊出他們的名字, 解下配刀的時候燭臺切光忠莫名的激動起來——這把大般若長光正是他的後輩,當初在躑躅崎館城曾與之交談過, 眼下作為佩刀出現在主人身邊,算是給長船刀派扳回瞭一局吧?
彌生沒有得到答案,但是卻發現穿著黑色西裝的獨眼男子眼神熱切的看著自己腰間的太刀。他低頭看瞭看, 語氣有點沉重:“你很在意這把刀?抱歉,這是故人的遺物,不能轉贈。”(狐之助:……等等!又一個本體刀?)
不不不, 我對此沒有什麼異議!燭臺切急忙回過神來先是回答瞭少年的第一個問題:“江雪先生去采摘素食瞭, 我們來的時候發現這裡並沒有太多食材儲存, 所以就……”
“哦, 沒事, 我吃肉的。”還以為是便宜下屬在顧忌自己的宗教信仰,彌生很是豁達的大手一揮:“我暫時在這裡修行啦, 估計要不瞭幾年就會離開。”
然而對方其實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明明留瞭一把刀在院子裡留守,此時卻不見刀影。直到江雪左文字背著竹筐輕松地從外墻翻進來,樹上的藍色影子才“唰”的一下沖下來砸進他的懷裡。
“這是小夜左文字,我最小的弟弟。”江雪左文字的脾氣比之從前柔和許多,抱著小小的弟弟面帶歉意的向主人介紹。彌生怕在院子裡開夥會被僧人們發現,不得不向衆人解釋瞭一下他目前的境況和過去一段時間的大致經歷,然後看向他們手裡提著的野豬野兔之類:“不好在人傢苦行僧的院子裡吃肉食,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於是一行幾人看著主人在墻根下擺瞭個木樁,很是大方道:“請吧!”是瞭,他們是直接被傳送到院子裡的,之前為瞭不引人註意之前還算老實,眼下突然一見主人出現差點就忘瞭這是別人的地盤,看來還是要收斂一些為妙。
彌生照老慣例留瞭個分、身在院子裡發呆,帶著一群付喪神和一隻狐之助轉移到專門在森林裡修葺的火塘邊。蔬菜和菌類丟進鍋子裡燉湯,肉類分割好以後架在火上灼烤,奔波瞭好幾天的少年終於放松下來能好好吃上一頓飯。
付喪神也覺得這種體驗很是新奇,從前的主人並不能同他們一起出陣,溫厚寬和的少女恪守禮節也很少這般自在隨性的和大傢坐在一處笑鬧。他們當然知道男女有別,也打從心底贊同主人這種自重的表現,隻不過還是有些不能一同分享美景的、小小的遺憾罷瞭。現在的新主人卻是個能很快就和大傢融在一起的快活小夥子,拋除性別的幹擾主從之間反倒更加親近,付喪神也神奇的更有安全感。
吃飽瞭肚子的彌生心情非常好,他看到正在默默往小夜左文字碗裡塞東西的一期一振,突然拍瞭下額頭:“對瞭!京都天守閣起火的時候我正好去替源次郎拜別舊主,順便看到瞭一把和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刀,順手就帶瞭出來。”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卷軸裡摸出一把太刀,絲毫沒有註意到狐之助一副快要口吐白沫的表情,等拿到手裡低頭一看才發現不對。
“啊,抱歉,拿錯瞭,這是鄰傢兄長尋來送我玩兒的。”他把刀放在一旁的草地上,伸手又摸瞭一把出來,這次對瞭。少年將華麗的太刀塞到一期一振手裡:“它是你的瞭,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又拿起之前拿錯的那把“五阿彌切”想要重新塞回去收起來。
“等等等等!”鶴丸國永呆毛都炸瞭,他一直保持著很久以來的記憶,當然也記得三日月宗近刀拵遺失前的模樣:“這把太刀……”
“嗯?”彌生有些迷茫的擡頭看他,吃得太飽讓少年有些思維遲鈍,迷迷蒙蒙的眼神好像馬上就要一頭栽倒睡過去。
“這不是三日月的真身嗎?嚇到瞭嚇到瞭,您有見過鶴嗎?沒有嘛?難道我還沒有被挖出來?”白色青年覺得很有些委屈,明明大傢都是組團一起來的,為什麼有的發現瞭疑似“兄長”的存在(泥垢),有的找到瞭罕見的後輩,有的找到瞭曾經的記憶,還有的找到瞭丟失的刀拵,隻有自己!什麼驚喜也沒有!沒有驚喜也就算瞭,連驚嚇也沒,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