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東拼西湊的送完各府的節禮,還以為能松口氣,偏偏大老爺要中秋時節宴請同僚。

硬是把人給難住瞭,昨兒連夜派人去瞭莊子上拿貨,結果連兩桌像樣的螃蟹宴都湊不齊。

鳳姐一聽一把扯瞭頭上的抹額,丟在炕桌上,指著窗戶外面的院門喊道:“都隻曉得來拿捏我?有本事去找老太太、太太說去,來我這叫囂。”

院門外還未走遠的下人,聽著喊話,正欲聲辯幾句,想瞭想,到底沒那氣性,左右見沒有人,啐瞭一口,又悻悻的走瞭。

平兒看著自傢奶奶頭疼的樣子也不忍心,咬牙看瞭一 眼隔壁院子,吞吞吐吐的說:“我瞧林姑娘那邊,應該是早早就備齊瞭東西,前兩日去老太太院兒裡的時候,見老太太那邊已經吃上中秋時令瞭,想來也是林姑娘那邊送過去的,要不……”

還沒等平兒把話說完,鳳姐就拿起桌上的抹額砸向她,起身指著她,惡狠狠的說:“要不什麼?你奶奶我還要不要臉瞭?你是恨不得昭告天下,把我的臉拿地上踩是吧?給我把話咽下去。”

“去拿樓房的鑰匙,挑幾件逢年過節用不上的物件,當瞭吧,好叫人趁這會兒還有時間,去采買齊全瞭。”說完鳳姐一臉頹敗的坐回瞭炕上去,轉身面朝窗戶,躺瞭下去。

平兒垂頭絞著帕子,在炕邊站瞭半響,還是轉身走瞭出去。

黛玉院裡的那顆石榴樹,還是賈敏小時移栽的,幾十年過去,早就長得老高,跟個傘蓋一樣,遮擋瞭一半的院子,那一顆顆品相飽滿的石榴,等紅燈籠一樣高高的掛起,遠遠看去就十分的誘人。

點酒和紫娟拿瞭個網兜在下面打石榴,那聲響惹得後院的小丫頭們紛紛躲在門後指指點點的看熱鬧。

“對對,那個紅,看著就甜。”

“明明左上角那個才是最大的,點酒姐姐打左上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