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務繼續解釋,“因先後有關中、恒州二地水患,柳中書被陛下問責瞭,我聽禦前舊識的意思,陛下有意褫奪對方的中書令位置。不過大約會讓他在顏面上好看一些,隻說讓他請辭相位。”
臨川公主眼皮一跳。
柳中書,說的正是中書令柳奭。
按說他有個皇後外甥女,還有同氣連枝的太尉長孫無忌,怎麼都不應該遇上這等麻煩。
可天災之下拿人頂包本是常有,這次還要更加有理有據,柳奭絕沒有機會逃掉這次降職。
她還隱約聽京中的手帕交提及,因昭儀有孕,相比之下無子且太子不受喜愛的王皇後,地位更顯岌岌可危,柳中書近來的走動頻頻,恐怕也讓陛下不滿瞭。
正好兩罪並論,逃無可逃。
柳奭一旦下臺,依托於他的一部分人也難免被李治順捋下馬。
屆時空缺出來的絕不隻是中書令一個位置!
“我突然想到瞭一件事,”臨川公主抿瞭抿唇,說出瞭一個近乎大膽的猜測,“我聽說,此次陛下能力排衆議、校查水道,與自吐谷渾還朝省親的弘化公主有些關系。再有,此番籍田禮上,韓王為陛下獻畫,得瞭陛下器重,追封武德功臣正是因此而起。”
她望著駙馬的臉,覺得兩人此時所想的可能是同一個猜測。
陛下移駕萬年宮的舉動,已不難讓人看出他如今所想。
有沒有一種可能,為瞭制衡關隴勢力,陛下除瞭會對那些“聽話”且有眼力的朝臣委以重用外,還決意啓用宗室勢力發起對抗。
若宗室勢力尚且不夠,那麼合適的駙馬,可能也是李治能拉攏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