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邊堆著厚厚的一沓紙張,按照紙張的褶皺程度來看,應當均是使用過的。
劉仁軌起身走到這疊紙張旁邊,便見其上尚有些稚嫩的墨字。
從最上方的一張往下翻去,字樣越發有瞭章法,不像是匆匆寫成的。
雖仍欠缺筆力,但能看得出,她所學書法裡,有著名傢指導的影子。
而其中所寫內容,正與李清月話中所說並無差別。
這可真是讓劉仁軌嚇瞭一跳。
誰見過三歲孩子折騰出這樣多東西的?
便是昔年先帝的徐賢妃,在四歲之時也就是通讀論語與毛詩而已。
再看這位小公主所念書籍,目的性也很明確。
《千字文》與《急就篇》都是孩童啓蒙讀本,自然要先學完以確保識字。
《雜集時用要字》與《俗務要名林》則是對前者在用字和詞彙上的補充,所以隻是通讀而非背誦。
《太公傢教》念過一半,是因其中乃是做人道理,但未可盡信,可不全讀。
《詩經》《論語》在謄抄紙張中出現得最多,以劉仁軌猜測,她說是說的未能盡數背下,大抵還是往謙虛瞭說的。
他擡眸朝著那守在一邊的年輕男子看去,隱約記得自己此前在街頭偶遇鄧王的時候見過他。
正是被鄧王稱作“文采斐然,我之相如”的盧照鄰。
這位……應當不是來為公主做僞證的,而更像是個陪讀,也就讓李清月所說的話更有瞭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