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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夫人仍在原地,瞧著哪吒也漸行漸遠的聲音,忽而嘆瞭一聲:“吒兒,千年過去瞭,你與你父親那點恩怨也該化解瞭,母親與幾個兄弟姊妹都很擔心你。”

這個兒子行事幹脆利落,向來不聽旁人勸。當年那一出自刎傷瞭太多人的心,他也從此與李靖結瞭仇。

但要說孰對孰錯,各有各的立場,這是辨不清的,又何必要犟呢?

哪吒沒應聲。

當年佛祖其實給過他臺階下瞭,認佛為父,皈依佛門,李靖的玲瓏塔上也被相贈瞭佛相,因此他也沒再與李靖動幹戈。

而且,佛門要他鎮守天庭,他也一直盡力效力,謹遵佛言。

這日東海海潮褪去之時,正是天光拂曉,潮聲平息,晨曦為陳塘關渡上瞭一層暖光,一看就是睡懶覺的好時辰。

天蒙蒙亮,哪吒又跑去喜恰房裡,一把將她撈瞭起來:“回去瞭。”

喜恰又在睡夢中被吵醒,微睜開眼,聲音倦懶:“回哪裡去這不就是在傢麼?”

她倒是認祖歸宗的快。

哪吒沒瞭耐心,休沐之時總是美好的,但正事永遠不會少,他手指微擡,躺在榻上的白衣小姑娘就變成瞭白團子,被他攏在瞭手心。

與殷夫人道瞭別,他不過瞬息就回瞭天庭。

喜恰也正好清醒過來,從他衣袖裡扒拉出來,與他說瞭清醒後的第一句話。

“小主人,當年你那、那樣疼不疼啊?”

哪吒方才想把她塞回袖子裡,此刻卻指尖一僵,提瞭提衣袖,與她平視起來。

小白老鼠精的眼瞳原是泛著暗紅的,是妖力凝結的表現,不過原形下的她就這麼小一點,看不出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