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從無黑夜,即便是深夜也依舊通徹如明。她很清楚就可以看清兩個宮娥的臉色,並沒什麼異常,不過就是沒太正色瞧她。
已經在天宮待瞭一百多年的喜恰,到底不是初上天庭的小白鼠,還是通曉瞭些人情世故的。
她這下終於聽懂瞭。
沉默瞭一瞬,她訕訕笑道:“我知道瞭,那我還是留在這裡。”
兩個宮娥沒再理她,叫她心情莫名有點沉悶起來,又拎著裙擺重新回瞭秋千處。
水華苑的蓮花還是那樣馥鬱,幽遠清香總讓她心神安寧,但此刻卻好似起不到什麼安撫作用,再等待哪吒的時間也變得難熬起來。
原來,和她關系好的宮娥姐姐好似不是和她關系好,是因為哪吒的緣故。
她們隻聽哪吒的。
又過瞭好長時間,喜恰等到天明也不願意回去睡覺,正是昏昏欲睡之時,一襲紅袍的小少年終於回來瞭。
“軟軟。”他喊她,背光下看不太清神色,隻是向來張揚的清冽聲線此刻顯出幾分疲憊,“怎麼不回閣院睡?”
他的聲音明明放得很輕,但她還是一下驚醒瞭。
差些從秋千上掉下來,忽地一抹鮮亮的紅綢托住她的腰身,將她穩穩接住,原是綁在她頭上的混天綾。
“小主人,你怎麼才回來?”喜恰顧不上其他,忙跑到他身邊去。
哪吒微微一頓,垂著眸子半晌沒說話。
“去睡吧。”最終,他釋緩瞭原本有些煩鬱的目色,捏瞭捏她的臉,“多大的鼠,一夜不睡?”
金烏又從東方升起,一點浮光將滿塘荷色照得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