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总共三天,分为两场,每一场各一天半,而试卷也是分两次发放。

所以尽管他头一天就做完了第一场的试卷,但仍旧要在臭不可闻且越来越臭的号舍里从傍晚等到第一天中午,才能等到第一场的试卷,然后奋笔疾书,连晚饭也没用,用完了大半根蜡烛,把第一场试卷做完,匆匆检查了一遍,便拉铃呼唤衙役交卷。

两名衙役捏着鼻子过来,收卷的衙役匆匆扫了一眼,卷面倒是快写满了,不过桌上的草稿纸却是干干净净的,可见这考生不管是诗赋,还是策论,还是算术,竟都没有用草稿写完算完再去誊写,而是直接写到了试卷上。

难怪这么快。

明亮的灯光里,提着灯的衙役惊讶发现考生有些面熟,五年前,也是在这间号舍里,他收过这位沈姓考生的卷子,印象深刻。

一是因为这位从山县来的沈姓考生那会儿l年纪不大,看着只有十四五岁,当得起神童之名。

一是因为这位身份特殊,是考生里少有的农家子。

三嘛,是他那会儿l回家后和妻子念叨过,再是神童,不也得被分到了距离臭号最近的位置上。

童生们的号舍位置,学政大人不会亲自安排,都是由底下人负责。

谁会把世家子弟放到臭号旁边,自然是安排那些出身差的坐过去,臭号周边的位置向来都是安排庶族。

“跟我走吧。”提着灯的衙役小声道,“动作轻些,别闹出动静。”

既交了卷,就要离开,这是第一个出去的考生,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夜一天呢,他估摸着这位提前交卷的沈童生怕是又要明年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