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对宝石豆豆眼都移向了善子。
而猫猫眼布偶望着天花板:“你看,就像是窄口鹅颈花瓶那样嘛。”
内里的容量大于外界,但颈长口窄——花瓶无法仅靠自己站稳,失衡的话就没法站起了,也不能贸贸然冒着自己被打碎的风险乱动。
所以。
能够展示给他人看的部分永远是身上作为美观的装饰——礼貌、外表、习惯、浅层的态度、被他人注视之后想要展现的部分。
而里面的才是自我,那里面盛满了不知名的液体,可以是美酒或是毒药,二者皆有,或只是无害的水,花瓶的内侧也会有花纹图案和颜色。
但是花瓶能做什么呢?
那是甚至就连自己也不能完全获知的内里。
可以选择的只有稍稍动摇自己的本体,让本质显露出来些许,也可以冒着无法爬起来的风险倒下——但归根到底,不让自己完全破碎是无法被其它花瓶或是自己完全看见自己的内心的。
能够展露的永远只有窄口能看到的那么一点点。
所以本垒才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在看电影、吃饭、或是卧室灯光熄灭之后,偶尔会有的,轻声说起自己想法的声音。
柔软的情绪开始涌了上来。
那些梦想、想法、不开心的事情和无法轻易诉诸他人的价值观。
那些不让自己破碎,或者是将‘把倒下的自己扶起或是拼凑起’的主动权与信任交给别人,就无法表现出来的真正自我。
渐渐地。
就算不是布偶形态,三个人也可以平和地待在一起。
悟君躺在善子的腿上摆弄着手机,而善子倒在悟的肩膀上,听他说起最近工作的进度和砂糖酱的抱怨,然后三个人的话题轻易就变成了最近的疲惫、偶有片刻的思索、对生活的看法、细小到不值得提起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