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嬿婉已经明显被他急于诱她沉沦的激进xg事刺激的开始想偏了,他不能再等、也不敢再拖下去。她醉成那样都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心底里掩匿的、对代表着最高皇权的皇帝的怨恨,进而误会他如此急切又激烈地向她讨要身体,是为着借玷污折辱她这个贵妃娘娘的身份去向皇帝泄私愤。
他等不得了,底牌再藏下去不仅会失效,反而会让他迅速而彻底的失去她,如果他现在解释不清对她的身体和心意究竟为何如此执迷和索求,以她如今的心性,即使当下再仰赖他的势力、信任他的忠心,她也一定会恨得想方设法算计着杀了他,哪怕赔上她自己以往所有的谋划。
他的嬿婉,他的好学生,被紫禁城这个深渊地狱浸泡囚锁着、被恶之花团团包围着,日夜浸淫着学到了深宫生活中必须具备的狠心和绝情,她已经不是单纯的雀鸟、兔子、狐狸和头狼了,她早已在心底有了蛇的秉性,浸染了一部分来自于他的、皇帝的、甚至太后的,他们这种人心中“恶”的底色。
进忠满意的看着早已跳出自己手掌心的这件他最伟大最自豪的作品,他爱她、深爱她,但他已经长成了这种扭曲阴暗的变态性子,他的爱从来都不纯粹。哪怕之前他误会嬿婉对傅恒动心,没办法的情况下想要自己先退开半步,他也是存了以退为进的心思——有时候不争也是争。只要嬿婉有真心,能给别人,他就有把握自己也能抢来一部分,为此他能忍受富察傅恒这个真正的天之骄子被暂时排到他前面,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她一点儿不拿真心爱他——在她的目光所及之外,他是个纯粹的恶人;哪怕在她身上,他也不会变成一个纯粹的好人。
他盯着她的睡颜看够了,才轻轻的用柔软的披风裹了她,她熟悉了他的亲近,在他抱起她的时候胳膊自动圈上了他的脖子,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瞧了他一眼,又在他轻声的安抚下睡过去了。
进忠把披风宽大的兜帽遮在她的脸上,一路把她从正院主屋抱到套好的马车上。底下护卫伺候的仆从们的头脸都压得低低的,一眼都不敢看那因为环抱着忠爷的脖颈而仅仅露出半截的纤白玉手。进忠对于卫嬿婉几近变态的占有欲让他忍受不了在他控制下的人还胆敢染指她半分,仆从们胆敢多看一眼,他都要在卫嬿婉视线之外眯眼冷冷的警告,不是必要的碰触和视线,被他的厉眼逮到一分都要狠罚。在他手底下做事的自己人都知道他这个性子,活阎王之名可不是轻易叫的,他曾经把一个试图偷偷绕过他去讨好炩贵妃娘娘的奴才当着众人的面叫人活活打死了,还能气定神闲的喝茶、凉飕飕的说,咱家叫你们来看就是给诸位提个醒儿,念着他这是初犯,罚的轻,再有这种事儿犯在咱家手底下,咱们满清老祖宗传下来的酷刑可不止十种,咱可以慢慢儿试。
卫嬿婉其实从没见过他真正狠毒起来的样子,她也不需要关心在意,她被进忠严严实实的裹藏着,从抵达了西湖旁南高峰下的马车上抱下来,又被抱着慢慢的上了山,她期间约略醒过来一两次,进忠都轻声说还没到、再睡会儿,她也就继续窝在他怀里闭眼打盹儿。
南高峰早就叫进忠以皇封督察使的身份派人严格清了场,今日别想有旁的任何人能登山或游览,对外一致口径是事涉皇家差事、无可奉告。最顶峰上是他手底下的死士早早摆好的宽敞软椅和茶几,他抱着嬿婉安顿好了,才摆手叫众人退下去,低声吩咐他们退到最顶峰峰下紧密护卫,任何意图闯山的人当场羁押,羁押不成则即刻射杀,有什么罪责都有他这个怀揣着皇上明旨和密旨的二品督查使担着。
卫嬿婉被一路抱上山的途中其实已经慢慢的醒过来了,她的脸一直被密实的遮着,想来是进忠不想叫更多人知道他怀里的人是自己这个现在理应待在杭州行宫小佛堂里“虔心礼佛、为大清祝祷”的贵妃娘娘,哪怕是自己人,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很认同这个谨慎的心思安排,他在外游玩和仲宅宅院里都不曾用敬语称呼她,只是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正院主屋里才会偶尔叫她炩主儿。不过听着进忠无波无澜的吩咐下人“拦不住就地斩杀”的声音,卫嬿婉心想,进忠的气派如今可真是越来越像她曾经听说过的前朝的九千岁了——奸佞的权阉,啧啧,我的。卫嬿婉颇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无耻自豪感。
进忠等众人都退干净了才松了抱着她的手,把她从玄色的披风里剥出来,看着嬿婉笑意盈盈的眼睛轻声的说:“把你吵醒了?上山的路长了些,等看完了日出,我们从北麓下去,留余山居里我安排好了,苏杭民间不常有的特色小食他们会在接近午时之前备好。就是早膳要略粗陋些,只备了茶点和冷食。你现在饿吗?”
他这些体贴心思真是细致入微,怪不得那么得皇帝的喜欢和重用,卫嬿婉在晨曦的微光中稍稍眯着眼睛看他的脸——长得也好看,皇帝就喜欢这种长相的人在他周围伺候,她见过的王喜、王福以及能近皇帝身伺候的小太监基本上都是这个路子,只有跟进忠同期的进保看着不大像是同一类长相,也因此皇帝其实不大乐意用他,“进”字辈的大太监,被进忠比下去也就罢了,连王喜和王福这种后辈都比进保在御前伺候的多些。
卫嬿婉瞧着他摇了摇头,转脸去看天边渐渐染上了些微红的云幕,他依旧抱着她搂在怀里,清早的山风略有些微凉,他把她的手握着塞进裹着她的披风里,两个人静静的看着东边天幕上逐渐蓬勃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