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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兰歪头看了一眼,笑道:“你要躲的人走远了。”

朱翊钧回头一看,只有朱希忠的孙子朱应桢在与众人寒暄,另一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朱翊钧四处瞧瞧,注意到几位小姐的目光追随着一个身影往不远处的池塘去。

那身影寻了个没人的地方站着,忽的假山后绕出一位小姐,羞怯的屈膝向他行了一礼,那人便侧身,客客气气的让那小姐过去。

小姐走过了,也不知有意无意,手中的帕子滑落在地,竟也没有察觉,径直走了。

而池边那人盯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出了神,也未曾留意地上的手帕。

朱翊钧想了想,站起身来,低声对张若兰说了句什么,后者还未反应过来,他人影一闪,竟是从亭子后一跃而下,穿过一小片竹林,到了那池畔的小径上。

朱翊钧掸了掸衣袍的竹叶,快步朝那人走近。他运起轻功,脚步极为轻敲,那人丝毫没有察觉。

朱翊钧弯腰捡起帕子,看到上面绣着一朵淡雅的莲花。他拿着手帕轻手轻脚走到那人身后,忽的从后面捂住了对方的眼睛。

那人先是惊了一下,又放松脊背:“应桢,别闹了。”

朱翊钧贴近他的耳朵,沉声道:“你叫我什么?”

他话音刚落,那人身体一震,一边去拉他的手,一边惊慌失措的转过身来:“陛下!”

朱翊钧仍是不肯松手:“不对!”

他一个习武之人,手劲儿极大,说什么也不松开,对方顾及他的身份,也不敢用力挣扎。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带着敬畏又宠溺的低声喊道:“钧儿。”

朱翊钧这才松了手,任由他拉着,从他肩头伸过来脑袋喊了一声:“哥哥!”

此人正是宁安公主与驸马的独自李承恩。他们俩虽然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很少,但从小到大,感情一直很好。

在宫中朱翊钧是长兄,下面有弟弟妹妹,母家的表兄弟从未见过,只有这位姑姑家的表哥,是他生活中唯一有血缘的同辈兄长。

李承恩拉着他,不知该给他行礼,还是该把他藏起来,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你怎么……怎么出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