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是柳霞的叔叔柳柏安,在大理寺担任寺正,负责审问犯人。

“诶,都是亲戚,不必拘礼,景轩快坐,”柳柏安一脸的悲痛,拍拍他的肩膀,状似安慰。

陈景轩微微皱眉,“叔父特意来见,可是有要事?”

“与公事无关,是你家里……”柳柏安捋了捋胡须,一脸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表情。

陈景轩心下隐隐不安,“叔父但讲无妨,小婿尚能承受得住。”

“是这么回事啊,你出事后,霞儿被诊出怀孕,但她一直担忧你,孕期没养好,以至于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柳柏安说着顿了顿,偷看陈景轩表情。

陈景轩面色白了白,但还算平静,“一切都是我的错,连累了妻儿。”

“你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了尽忠职守,”柳柏安连忙安慰几句,“但那孩子却是身体不好,月前更是生了一场大病,来势汹汹,霞儿以为被奶娘的死冲撞了,就请了马道婆驱邪。谁曾想那马道婆竟是那样恶贯满盈的人,不仅没有治好那孩子,还,还……”

柳柏安吞吞吐吐,陈景轩却一下子就领会了,脸色瞬间僵硬,眼底隐隐流露出悲痛,“孩子?”

“请节哀,”柳柏安叹息。

陈景轩跌坐在凳子上,备受打击。

这个孩子从出生到死亡,他见都没见过,甚至知道的时候,都已经在边关了。

那会儿他被压着日日劳作,累得休息时间都没有,得知有了一个孩子,高兴不已。

后继有人,谁能不高兴呢,不过也隐隐担忧,如果自己回不去,妻儿会不会被父亲嫌弃,进而受到欺辱?

他甚至在思考,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摆脱现在的境地。

或许他应该去参军,立了功才能回去给妻儿和妹妹撑腰,就像石重那样,因为掌握了兵权,就连皇上都礼让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