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这件洋装泡了水已经没有挽救余地,我就把它卷成一团随便塞进个塑料袋里,大概冲了冲热水擦干身体换上相田太太送来的贴身衣物穿好轻便的夏季浴衣吹干头发,从镜子里看看确定没什么失礼的地方才推开盥洗室的门重新回到办公室做笔录。

好歹也是被人绑架了一圈,虽然全程好吃好喝好招待,但绑架就是绑架,这种恶性案件必须记录在案呈报警厅。

我坐在国木田先生的办公桌对面从最初开始边仔细回忆边描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说到最后在温室茶餐厅见到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情节时身边一直抓着手玩我手指的太宰明显顿了顿。

但他什么也没说,低着头继续摆弄我倒霉的右手。

我没理他,重新回忆接着之前的描继续述,包括环境、对话,甚至对方一些细节性的小动作。国木田先生非常仔细的记录下来,等我说完后又翻到一开始重头看过一遍:“这个陀思妥耶夫斯基很值得怀疑……”

“是的。我想不明白这两个俄罗斯人白折腾这一圈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与‘组合’合作,后面根本就不必帮助我逃走。要说是想趁火打劫绑架,又放我随意离开。最后的狙击手也不过威胁大于实际行动,就算我躲不开大概率也仅是个皮肉伤……”

我没有把关于“书”的对话告诉国木田独步,直觉让我觉得这事儿最好先和太宰通个气。

“没有其他需要补充的话笔录做成这样就可以了。万幸您毫发无伤。”黄发青年非常严肃的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白光,刹那间我心头有种不祥的预兆翻涌而出:“请您务必不要再做出这种轻率的举动了,虽然‘组合’已经被击败,但是这次的危机足以说明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您怀抱善意。总有穷凶极恶之徒层出不穷,您正是最好的下手目标……无论是为了您自己,还是其他人……都必须抱持负责任的态度……”

balba baba baba……

一通说教念得我眼冒金星——不提醒我差点忘了果戈里到底多轻易就把我给骗出了迦勒底茶餐厅。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国木田先生!”